虽然大家都非常看不惯黄武恩的无情无义,痛恨他的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但没有人胆敢当面斥责于他、更没有人当着他的面骂得如此直接而痛快!
毕竟这黄武恩虽是太监阉货一个,但他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就算整个大晋文武百官当中,是有刚直不阿、不巴结讨好黄武恩的,至少没有人愿意主动得罪于他,更是绝没有人胆敢当面骂他是一个“阉货”。
韩烈韩将军愣了一下,急忙挥手制止苏临风,心里面是暗暗叫苦:完了完了,这个苏临风,就是年轻气盛,性子太过刚烈了些,竟然如此冲撞辱骂黄监军,这下可让本将军如何为你遮掩是好!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面对苏临风如此露骨的讽刺责骂,一向飞扬跋扈的监军大人黄武恩,竟然丝毫不以为忤,而是面色平静地看着苏临风。
众多将佐谋士再次惊呆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太阳究竟是从哪个方向升起来的!
黄青云见苏临风竟敢辱骂监军大人,立即挺身站了起来,刷地一下抽出了腰间的利剑。
“哼哼,黄副将要真是有杀人之勇,可敢出城去会会那个胡僧么?”苏临风面对手持利剑的黄青云,脸上并没有一点儿惧怕之色。
黄青云愣了一下,瞧了瞧韩烈与其他将校均是盯着自己,不由得迟疑起来:毕竟砍杀一介书生是有辱副将身份的,更何况苏临风是主将韩烈请来的贵客。
“好了!”苏临风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已经进入摄神第二阶,确实可以定住人的命魂,于是收功后朗声说道,“苏某来这儿已经半月,只能看着各位上阵杀敌,今天苏某也想向韩将军请支令箭,给我五百人马,由苏某出城去会一会那个胡僧!”
“啊。那个,你说什么?”黄武恩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好像如梦方醒一般,愣了愣神儿,一脸迷茫地打量着苏临风。
“苏某打算向韩将军请令箭一支,出城去会会那个胡僧!”苏临风回答说。
“你,你是说你苏临风愿意去会会那个胡僧?”黄武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再次确认道。
苏临风依旧挺胸而坐,轻轻地点了点头。
“嘿嘿,苏大秀才此番前去,是打算叩首请降还是引颈就戮啊?”黄武恩噙着冷笑,一脸的讥讽之色。
“一不叩首投降二不引颈就戮,苏某此番前去,是打算宰了那个没有人性的家伙。”苏临风故意盯着黄武恩的脖颈,认真地说道,特别是将那“没有人性”四个字说得是一字一顿。
“苏大秀才此言可是当真?”黄武恩立即坐直了身体,阴阳怪气地趁热打铁。
“那是当然,”苏临风正色说道,“军中无戏言,苏某愿意立下军令状!”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黄武恩只怕苏临风反悔似的立即叫道,“来人哪,笔墨纸砚侍候!”
副将黄青云不顾身份,立即起身从主簿那里取回了纸笔等物。
韩烈大惊失色,虽然知道苏临风是有些医治怪病的异术在身,但他毕竟不通武艺,连忙抬手制止道,“两位不要说笑,虽然苏临风一腔报国热血,但他毕竟只是一个文人,玩笑话还是不要乱开的好。今日若无他事再议,各位且请回吧!”
韩烈知道,这军令状一旦立下,那可就军法无情,自己虽为主将,届时也绝难偏袒苏临风!
其他将校也是纷纷出言相劝,说是那胡僧绝非常人,这位小兄弟何苦白白送命呢;
韩玉婧却是委婉地劝阻道,小书生你要作死就赶快去吧,你出去被那胡僧一刀砍了,以后众家将军的怪伤也就不用烦劳你啦。
“嘿嘿,韩将军且慢、众家兄弟勿忧,依咱家来看,让这苏大秀才出去见见世面也不是什么坏事儿,”黄武恩笑着说道,“至少,以后苏大秀才不会再为那些蝼蚁贱民的破事儿弄得咱家耳根不得清静!”
众人明白,黄武恩的意思是,既然苏临风不知天高地厚,让他死于胡人刀下,以后他就不会再为那些边民百姓的事来烦扰监军大人了。
“多谢各位好意,苏某心领了!”苏临风拱手施礼一圈,正色说道,“苏某平生最是见不得三种人……小人恶人无德之人!而那个胡僧不但凶残嗜杀,而且竟然大啖人肉,丧尽天良、不配为人,苏某就算被他砍了,也比在这儿瞧着他胡作非为好受一点儿!”
“将军,末将愿意率领人马为苏临风掠阵接应!”韩玉婧见嫉恶如仇的苏临风心意已决,急忙整了整衣甲,躬身向韩烈请命,并表示自己已经恢复得可以上阵。
对于韩玉婧的好意,苏临风拱手道谢,却并未开口拒绝。
“先别说那个,喏,这军令状还是先立下来再谈其他的嘛!”黄武恩示意苏临风先白纸黑字的立下军令状再说。
当着众人的面,苏临风也不推辞,立即提笔挥毫,写下军令状,表示自己若是不能斩杀胡僧,甘当军法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