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紧握的双手,张德彪拿灵宝的右手也不由自主的一紧,攥成拳头的左手硬邦邦像块石头。
“爆!”
伴随一声“爆”字响起,肖向天双目怒睁,单脚用力一跺地面。
张德彪顿觉整个摘星楼开始剧烈摇晃,紧接着,就见半空中那双巨掌互相搓揉的速度,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伴随发出巨大的、类似砂纸摩擦的“呲呲”声。
一时间张德彪只感觉天摇地晃,嘈杂难听的呲呲声,直刺进大脑,使他的脑袋如同被万剑刺中,阵阵巨痛瞬间袭向大脑。
然而这还只是一切糟糕的开始,未等他从疼痛中反应过来,天空中那双金灿灿的巨掌,忽然毫无预兆的爆炸开来。爆炸的声音很小,几乎可以让在场众人忽略,但因爆炸溅射出的一道道金光,却好似离弦的箭,射向四面八方。
刚刚从剧痛状态恢复过来的张德彪,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眼睛接连被这道道金光射中。他只来得及在心里喊出一声“我操!”,然后双眼又一痛,再想闭眼逃避金光,却已是晚了,即便闭上眼睛,脑海中依旧是金灿灿一片。
巨掌爆炸产生的一道道强烈金芒,好像具有穿透力一般,直透人的眼皮,一瞬间,张德彪几乎完全失去视觉。
他又急忙用手挡在额前,凭借着仅存的一丝目力,隐约瞅见肖向天原本握在一起的手,陡然朝前一伸,两根并拢的食指冲侯忠义所站之处一指。
下一刻,他头顶的那方砚台一阵颤动,然后一个直立,冲向高空,在大约上升十来丈的距离后,它缺失一角的豁口霍然一张一缩,竟似大洋中的无底海眼,开始疯狂吸收满天的金芒。
眨眼工夫本来还黝黑的砚台,因为吸收巨掌爆炸产生的大量金芒,它自身的颜由黑色变成了金黄色。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在砚台吸收完所有的金芒、通身化作一块金灿灿,耀眼夺目的金疙瘩之后。它猛地一掉头,豁口处射出一道金色的尾焰,几乎是以肉眼不可见的急速,挟雷霆万均之势,从天空直奔侯忠义头顶砸下。
尖利的呼啸声瞬间传遍天际,天地变色,地动山摇,滔天气浪翻滚,砚台未至,它与空气摩擦、碰撞掀起的恐怖气浪,令张德彪有种站在铁轨上,直面时速五百公里列车的感觉。
他谨小慎微、不立危墙之下的性格,致使他甚至一度想要躲开,逃离摘星楼,可事态发展到如今,现实又时刻提醒着他,做为一个有担待的男人,有些事是不能逃;躲不掉的。
“为了如铭,也为了自己,老子今天豁出一条命,拼了!”张德彪一咬下嘴唇,全力催动体内真气护体,同时将焠骨煅髓诀运行到极致。
眼见楼台上那坚固牢实、大腿粗的白玉扶拦,被一波强过一波的气浪扫过,就如同纸扎的一样抛飞向天空,现在他哪还敢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虫哥、师父身上。
万一,他是说万一,万一师父抵挡不住,下意识这么一抓,又万一自己不幸被抓住做了挡箭牌,那时别说龙哥,除非自己真龙附体,否则下场准没好。
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在他脑里子一闪而过,立刻他又注意到天上的金色砚台,它突然顿在距离师父头顶三丈远的位置,一动不动。但它豁口源源不断喷吐的金色尾焰,似在告诉场中众人,它正积蓄能量,准备随时爆发。
这一下轮到张德彪着急了,他这边一切准备妥当;裤子都脱了,肖向天他倒好,说停就停。
姓肖的,你说你到底要闹哪样,老让哥的一颗心悬着,师父你们就不能干脆些,剪刀、石头、布,一局定胜负?明知自己将被一场祸事波及且避无可避,偏偏又因祸事迟迟不降临,而要一直担惊受怕,眼下的境况,便是张德彪他身为小人物的悲哀。
在他看来,目前又重新回到一开始,圆珠与砚台对峙的局面,只不过它俩换了身行头,一个掉价变成暗淡无光的小灰珠,另一个却升值成了大金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