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婚礼做为仙人亦不能免俗,同世俗一样,肖家家主肖问天在对待自己儿子婚礼一事上,秉承世俗婚礼大操大办的原则。宴请了四方宾客八方好友,但凡能请到的一个没纳下,酒席一直摆到城门外转街的街口。
肖家这个陆国修仙界的第一家族,不光实力在诸家族中排首位,本身也是人丁兴旺,不算宴请的宾客,人口已然超过某些大宗大派。
这人一多,婚礼自然也就热闹非凡,此时的肖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处处张灯结彩。
肖尘将张德彪师徒一行人接进肖家以后,便告罪另有任务先行离去了。
当下他们师徒以及由花门主假扮的马长老,正被一名管事模样、上了年纪的老者,领着步行在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两旁栽满各类奇花异草的回廊间。
一路走来,所见之人脸上无不是喜庆味十足,就连侯忠义嘴角都挂着难得的微笑,唯独张德彪本人,由始至终绷着一张臭脸。
灯笼上面那醒目的囍字,深深刺痛张德彪的心,他心中竟生出出席葬礼的悲痛感觉。
不过好在也没人敢上前质问他,毕竟各人有各人的圈子,像侯忠义这号名动陆国的大人物,并不是谁想高攀就能随便攀上的。你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看自己够不资格与五大宗门的宗主对话,否则便是自讨没趣,会遭人耻笑的。
张德彪现在脑子里装的全是梅如铭,整个人机械似的跟在师父身后,对四周私底下猜测自己身份、指指点点的声音宛若未闻。
一个时辰之后,张德彪师徒三人身处在一座高约三十几丈、红檐翘角、气派非凡,内部布置极其讲究的楼台之上。
整个楼台呈正方形,靠外一圈用白玉砌成半人高的扶栏,将两两相对的四张造型古朴的木制茶几围绕其中。每张茶几不大,恰好容得下两人盘膝落坐,茶几的左右分别立着一名容貌清秀、双十年华的侍女。
眼下四张茶几中的三张已经有人落坐,唯独靠左边未尾的一张茶几空着,似乎客人还没到齐。
张德彪所以能入得该楼并被安排到顶层接受招待,皆是沾了师父侯忠义的光。
该楼名曰摘星楼,是肖家专门用以举行盛大庆典、招待尊贵客人的,普通修士哪里享受的到这等待遇,他张德彪虽贵为器宗宗主的唯一亲传弟子,但弟子的辈分摆在哪,换作平日他是没资格进摘星楼的。
如今张德彪正独自趴在围栏上,眺望窗外,入目处无不是灯火通明,人头涌动,耳边不时传来一声声欢声笑语,好一派热闹喜庆的气氛。
“不知道如铭那边的情况怎样了?唉!”张德彪站在高处,眼睛不停扫一座座宫殿式建筑,妄想凭运气寻找到梅如铭的所在。
他从踏进肖家开始,直到登上摘星楼的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路途中,特别留心了一下周围众人,结果别说见梅如铭一面,连梅家人的毛都没瞧见一根,这让他心中越发的感觉不对头,试问天底下那有结婚不请亲家人出席的道理?
最令他心烦还是明知肖家的婚礼存在蹊跷,而且据他估计,深知其中蹊跷的聪明人不在少数,可偏偏找人又问不出个道道来。
一路上被他问到的人要么一问三不知,有明白人则干脆打起了哈哈,反问他都了解到什么内情,如此几番问下来,他方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愚蠢。
换平时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莽撞,私自找陌生人打听梅家的情况,这相当于明着告诉有心人,他与梅家的关系不一般;他对婚礼起了疑心,张德彪这也是病急乱投医,为梅如铭失了方寸。
在他和人打听梅家的时候,带路的老者在听闻他与旁人的对话后,非但不予以出面解释,还频繁的向他投去怀疑的目光。老者的这一反常举动,更坚定了他的推断:肖家在挟恩图报!
趴在扶栏上重新梳理一遍各中细节,张德彪的一颗心直沉谷底,考虑要不要提醒一下师父。再等下去,别到时候如铭和别人洞房、成了肖家媳妇,自己反倒背负淫人妻女的恶名,被人唾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