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讲故事的此刻,卫星辰的眼神之中,还依然写满了惊骇。他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继续描绘着当天的场景,“紧接着山崖上就传来了一阵打斗的声音,但却并没持续多久。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后,大师兄的尸体便“轰隆”一声坠落到了我的面前。望着面前的尸体,我对大师兄的恨意也随着他生命的逝去,而烟消云散了。在那一刻,我在心中暗暗发誓,终有一天,我会让纪中庭这位弑师的恶徒付出代价,夺回神兵干戈。”
蒋惊天摇头叹息,“直到那时,你还对神兵干戈念念不忘。”
卫星辰拍案而起,怒喝道,“这神兵要是被小师弟得去,我二话不说。可落在纪中庭手中,我卫星辰死不瞑目!”
蒋惊天见卫星辰震怒难平,急忙转移话题道,“你大师兄到底将神兵干戈藏到哪了?你们师兄弟四人,竟然谁也没有发现。”
卫星辰深吸一口气,再次坐下,幽幽的道,“我怕二师兄在崖顶埋伏,所以直等到深夜,才向上爬去。不过我攀上崖顶之后,也并不敢回神医门,便打算先找个地方疗伤,等伤势尽复之后,再找纪中庭算账。大师兄临死之际,已经心生悔改,所以我便打算将他葬在师父坟旁。可等来到坟前,我才发现,师父的坟竟然被人掘起过。我知道其中必有蹊跷,又想查探一下师父的心口,到底中没中过毒针,所以我便将师父的坟墓再次掘开。等我一打开棺材,之前那些解不开的谜团,便一个个的清晰了起来。”
蒋惊天越听越入神,忍不住追问道,“棺材里有什么异样吗?你师父的尸体不见了吗?”
卫星辰的眼睛突然睁大了起来,就好像再次目睹了那惊骇的场景,“师父的尸体还在,只不过他的肚子被豁开了,内脏都洒在外面。大师兄受二师兄逼迫,不得不离开神医门。但他又无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干戈带走。所以他便把神兵装入了一枚储物戒指,然后喂师父服下,将其藏在了尸体的肚子里。我又查探了一下师父的心口,虽没有找到那根毒针,但确实发现了针眼,看来二师兄所说的话,并不是假的。我将师父和大师兄埋好以后,便从后山偷偷溜走,直到伤势痊愈之后,才再次返回神医门。我原本是打算找纪中庭算账,但等我回到宗门之后才知晓,他根本就没有回来过。此事之后,我百般打探,终于寻得了他的踪迹。原来他已经改名换姓,还得了医仙的美名。”
蒋惊天长叹一声,接着道,“于是你便寻到了石府,而且还将他的徒弟斩尽杀绝。”
卫星辰面露狠色,“不错,他的徒弟都是我亲手杀死的。”
蒋惊天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武功比他高,为什么不杀了他呢?因为忌惮神兵干戈?”
“我做梦都想杀了他,只不过是不能而已。这老狐狸在我们师兄弟五人中修为最弱,就算是有神兵相助,他也不是我的对手。问题在于,他在我寻到他之前,就将神兵干戈藏了起来。我若杀了他,恐怕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寻到神兵的下落了。”
蒋惊天一皱眉,“那你和他干耗着有什么用?”
卫星辰傲然一笑,“我将他的弟子赶尽杀绝,又不让嫣然学武功,就是要逼着他亲自去取神兵。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定然已经将《帝道至尊诀》练至了极高的境界,认为凭借着神兵之力,可以将我斩杀。所以才打起了你的主意,希望你能够将我引开,为他争取取出神兵干戈的宝贵时间。”
蒋惊天闭眼静思了一会儿,纪中庭和卫星辰讲的这两个版本的同一个故事,他更加相信卫星辰的这个。因为在这个故事中,卫星辰并没有遮掩自己的过错。而在纪中庭讲述那个中,他自己则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蒋惊天现在对他们师兄弟两人都没有好感,也不愿意再为他们之间的恩怨多伤脑筋,便由衷的道,“卫前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就直说吧。”
卫星辰盯着蒋惊天的眼睛,缓缓的道,“我只是不想与你为敌罢了,命运这种事情很难琢磨,似真非真,似假非假,谁也说不清楚,但趋吉避凶,却是人类的本性。”
说着卫星辰也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了蒋惊天,“这本就是《干戈剑诀》上卷,暂时先寄放在你这里。倘若我真的不幸身亡,还请你代我将它送回神医门。”见蒋惊天犹豫不决,卫星辰哈哈一笑,“蒋惊天什么时候也成了优柔寡断之人。这可是天下间,人人垂涎的绝世剑诀,难道你不动心?只要你答应将这《干戈剑诀》上卷送回神医门,他现在就是你的了。”蒋惊天终于明白卫星辰的意思了。倘若纪中庭真是干戈的宿命之主,那能够与之对坑的,也就只有他这个巨阙之主了。今天他若接过了这本《干戈剑诀》,那干戈与巨阙这两柄神兵的命运,便会纠缠在一起。使他深陷在神医门这纠缠不清的恩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