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人下午是不工作的,政府也是。这让本吉吉很羡慕,虽然周怡培告诉她西班牙人下午是要从5点工作到晚上8点的,可是她笑笑说,“晚餐时间也能工作?”
“我就是在工作。”维萨认真地说完,在铁板上一字摆开三粒麦子,然后从绑在肚子上的皮带扣解下一把黑黝黝的小铲刀和一根两齿叉子来。
“他这是在干什么?”对于有兵器潜质的东西,叶卡捷琳娜总是格外地关心。
“表演铁板烧。”弗朗西斯卡往嘴里丢了一棵松子,灵活地利用舌头和牙剥开,吃掉松子仁,吐掉松子壳。
“那三粒麦子是干什么用的?占卜吗?”艾瑞莎也感兴趣起来。
“占卜?差不多吧。一英寸的长度不是当年夏天最长的三粒麦子的长度么,他这是在调刀。那把叉子两根齿之间的宽度是一英寸,刀口的宽度也是一英寸——今年的一英寸。”弗朗西斯卡把散落在桌子上的松子壳收集起来,也学着样摆成一条线。“据说严格按照数字做出来的菜味道更好,我看他们连油都要一滴一滴数着滴上去。”
“我觉得很不错啊,多么浪漫啊。”本吉吉鼓励地说,“虽然对数字的苛求有点舍本逐末,但是也很有艺术感。”
“要不,我也凑个热闹?”希乐娅教授笑着从吧台上拿起几个矮人特色的圆筒形木杯,随便到了几杯酒,就开始往空中丢。精灵教授倒不是在追求数字,就连杯子在空中划出的弧线也很不圆滑,彼此之间还经常磕碰。但是就是这磕碰,还有半空中套进杯子里面的薄荷糖,喑哑活泼的声音,像极了一个刚会说话的婴儿在哪里对着妈妈喊着“食物,食物”。
“能让人听出可爱的感觉,真不愧是第一乐手啊。”辛尼斯塔教授感慨道,“要不要来点刺激的?”说完,用面前的叉子挑了一块烧红的木炭,往希乐娅教授抛过去。
红炭划出漂亮的圈落进一个空杯子里,转了转,和一杯酒在空中交错而过。那是一个木杯在越过抛物线顶端的时候速度不够快,里面装着的酒落了下来。红炭立刻点着了散发出香气的果酒,一团火漂亮地落进桌子上的一只透明玻璃杯里,继续晃动着火苗。
“妙极了!把这精彩的味道加到肉里面去吧。”说着,维萨麻利地把老得发黄的油脂从吱吱作响的五花肉上割下来,就着热气把正在燃烧的果酒倒到肉上,就在蒸汽腾起的那一瞬间,又把分割成小块的肉跳到空中,饱饱地吸满了酒气中的香味。待到肉块落下,已经准备好的两齿叉子准确地把它们串成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