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的安道尔可不是背包旅游者的天堂，虽然每个出入的人都背着巨大的圆筒形的登山包。“爸爸，你说这些人都是德法混血？”艾瑞莎趴在木制垛口上拿着望远镜往外看，如果她是踩在野外餐桌上的话，根本就没办法把脑袋露出来。

“也不全是德法混血，还有西班牙和法国或者德国，瑞典或者瑞士、荷兰、比利时，总之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没有办法得到自己国家公民权的孩子很多都到了安道尔。”两年多来，周怡培已经很好地了解了这片土地以及上面的居民，当然，还不够。

“都是战争孤儿吗？那他们可都挺惨的。”艾瑞莎自己就是半个孤儿，不过，她其实并不觉得生活有什么很惨的地方，说惨只不过语法和语境上的需要。

“现在他们活得可比原来不接受他们的法国和西班牙同胞们要好很多，安道尔没有国境检查，这里是欧洲大陆和西南欧以及北非之间最好的沟通管道。”周怡培在凳子上坐下来。现在，艾瑞莎算是正式公开了大公公主的身份，不用再拖一个替身出来了，说起来也有点难堪，那个作为替身的无脑儿孩子居然长得比她还要高那么一点点。

“这些人就用背包两边贩运货物吗，那还不累死？我不觉得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么辛劳。”艾瑞莎也坐下来，军用望远镜太重，就算用漂浮咒举着也累。

“他们贩运的不是普通的货物。”周怡培没有继续说明，艾瑞莎也很乖地没有追问。不普通的货物，那就是不好的东西，人口、毒品、军火。

安瑞莎把周怡培喝完发泡苹果酒的空杯子侧立在桌子上当陀螺转了起来，残留的酒香和散射出来的阳光一起飞舞，让人体会到一种颓丧的乐趣。这可不是小孩子应该有的情绪，周怡培轻轻咳嗽了两声，“这里地下还住着很多的妖精、矮人和地精，他们几乎挖空了整个山脉。”

早已经在布斯巴顿玩过地下探险的艾瑞莎对于钻地洞一点兴趣也没有，再说要钻当然是跟着普斯这个被拉长了的矮人有意思。被白了一眼的周怡培很没面子，那滴溜溜转着的酒杯也好像在嘲笑他，怒急之下一巴掌按住了。“你说，我要是用矮人的地道修一条贯通比利牛斯山的隧道，这样交通就会便利很多，游客也会多起来……”

“等等，游客？你的隧道里面都有什么？”艾瑞莎的兴趣突然冒了出来，小孩子都这样。

“钟乳石、石笋、溶洞湖，地下河，”说着说着，周怡培也兴奋起来，“听说还有个很大的地下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