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架，十字架，到处都是十字架，我在亚马逊看到的十字弓都没这里的多！”

“横的、斜的，等臂的、不等臂的，歪向一边的、对称的，空心的、实心的，弧形的、剑形的……这里到底有他妈的多少十字架！”

“还有带圈的，弯的，哦，见鬼，圈的位置大小和弧线的位置大小还不一样！艾瑞沙，你自己玩吧，我要回雨林了！”

类似的话，弗朗西丝卡每天最少要说三十次，每次说完，艾瑞沙都要把周围的棒状物体收起来，比如说铅笔啊、毛线针啊，甚至是她自己做的筷子。根据修女嬷嬷吓唬她们的话，有精神崩溃的修女用这些可以组成十字架的东西自杀了。基督教是不允许未经审判自己去天堂的，而艾瑞沙则是觉得死得像烟熏鲱鱼那样真实难看死了。

弗朗西丝卡气鼓鼓地用力坐下。这修女的袍子也不好，走路的时候兜风，坐下去的时候很难对准凳子。她摔了好几次，后来不摔了，改为屁股用力往下砸，要么坐稳了，要么把凳子劈了，反正摔不到自己。

艾瑞沙停下抄写古代儒尼文的羽毛笔，“我说，你屁股不痛么？”

“痛，但是这破椅子比我更痛！好几把都散架了！”

“我不觉得椅子会痛。”艾瑞沙低头继续抄写，“快写吧，做不完作业，晚上就要吃土豆泥，而且明天会有更多的作业。”

“不会的，我刚听说，明天是复活节弥撒，所以没有作业。”弗朗西丝卡合上那本用海豹皮做的课本，这比羊皮纸摸起来舒服多了，凉凉的，很能消减心中的火气。

艾瑞沙想了想，选择了相信，“那就更要快点写作业了，今晚早点休息，明天说不定又很多好玩的呢。”

“真无聊，你真的只有7岁吗？简直像个70岁的老古董。这是给你的复活节礼物，非常无聊的粉红兔子和黄色小鸡，如果给我真的兔子我一定把它们活活熬成一锅菲拉沃代（一种南美肉汤）。”弗朗西丝卡巴藏在袍子下的一个包裹扔了出来，这是修女袍子最大的优点了。

看到礼物，艾瑞沙倒是有点兴趣，先把羽毛笔插到墨水瓶子里，擦了擦手，然后拿起小刀小心地拆包裹。

“哼，还真是很努力地装处女座了，我告诉你，真正的处女座其实就是对别人吹毛求疵，自己马虎得狠。”艾瑞沙一心把自己当作文件上写明的1981年8月24号出生的孩子，弗朗西斯卡对此很不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