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元所带来的威胁,与在杏花营劫银车所带来的风险,是不成正比的。
苏瞻一直相信一个道理,当付出与收益成正比的时候,那么才值得付出,否则,那就是愚蠢。
与无生老母教接触了这么久,苏瞻从不觉得那帮子人是蠢货,相反他们谋定而后动,每做一件事情都有着长远的计划和目的,杀李广元,真的仅仅是因为那些可能的威胁?
不,这种可能性很小。被逼无奈,还要在杏花营动手杀人,唯有一个可能,李广元挡了别人的路。
选在杏花营劫银车杀人,就会惊动祥符锦衣卫,将整个锦衣卫的目光吸引到银车上来,亦或者洛水铜钱案上来。
当所有人都盯着洛水铜钱或者银车的时候,就会忽略掉掩藏在黑暗中的秘密。
莫名的,苏瞻又想起了当初梁汆留下的线索,早些年野牛帮再梁汆的授意下,帮着无生老母教转运了生铁、锡块等物资,估计就是与私铸铜钱有关吧。
不管对方要掩盖的秘密是什么,自己不妨先循着当年父亲苏乔走的老路走下去,来一招投石问路,不管有没有用,先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
苏瞻似乎把握到了什么,可又无法形成清晰的思路,他也不是那种强求的人,或许,偶然间就茅塞顿开了呢!
今天,苏瞻没有去白鹿书院,杜先生也知道开棺验尸的事情,想来老先生也不会怪罪。
晚上吃了些便饭,便领着萦袖回到书房,“丫头,如果你要私铸铜钱的话,你会选在什么地方呢?”
“私铸铜钱?会不会有错?洛水铜钱早已取缔,现在朝廷流通的是扁铜钱!”
弘治十年之前流通的弘治通宝,字体逞细长型,所以被称为细铜钱,而新流通的弘治通宝字体扁平,所以被称为扁铜钱。
“那又如何?丫头,你有没有想过,十年前那些人能伪造洛水铜钱,那么现在为什么就不能伪造扁铜钱呢?就算我们调查方向有误,损失的也不过是一些时间而已,可要是真让我们查出一些什么,哼哼,那本公子可就要让那些藏头露尾的家伙好好享受一下了!”
听了苏瞻的解释,萦袖深以为然,她想了想,点着额头小声说道,“私铸铜钱,需要靠近水源,同样需要大量的人手,工坊也小不了,如此想来,符合这些条件的地方也不少啊。”
苏瞻淡淡的笑了笑,满意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不过你还是漏了几点,私铸铜钱会闹出不小的动静,所以,必有所掩护,如此方能不被人怀疑。另外,生铁、锡块大量流入很不方便,如果在人口集中的地方,人多眼杂,保不准就会出什么岔子。还有,之前梁汆留下的账本也曾描述过,野牛帮负责转运物资。所以,综合考虑,这个私铸铜钱的地方应该离着通衢坊不会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