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虽然叫做婆婆,但其中的尊敬意味显然要占据百分之百,与年龄绝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所以,婆婆对于‘老太婆’这几乎近似的称谓非常排斥,所以,她很愤怒!
她的愤怒不仅仅体现在涨红的脸颊与露出青筋的手背上,还体现在很多很多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方上。
先是方厅内的锅碗瓢盆一阵粉碎爆响,后是站在院落内的王洛菡看到了脚下积雪的融化。
这种融化来的极为诡异,仿佛是加快的时间进程,让灵隐县一下子从寒冬进入了炎夏。
而之所以用炎夏来比喻,是因为融化的范围以迅雷般的度扩充到了灵隐县的每一个角落之中。
此时,王大牛正叼着一根泛黄的狗尾巴草与旺财蹲在村头望景,旺财不知为何开始了嚎叫,叫的凄厉,叫的声嘶力竭。
王大牛不知生了什么,他感觉不到一丝燥热,但脚下的厚重积雪却在转眼间化了水,融入了泥土之中,变成了黑水。
这种黑水在一息之后越来越多,汇成了小溪,汇成了河流,在他的脚下窜过,向地势较低的地带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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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箭正在家中制作弓箭,这把弓箭的材料他收集来万分不易,不求比张小刀那把白玉厉害,只要比手中现在这把强一分便好。
可是本来专心致志的他极为突厥的抬起了头,他听到了一些碎裂声音,于是他推开了大门,骇然的现积雪成黑水,房檐上的冰溜子噼里啪啦的如同下雨一般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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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亦晨与董花儿婚后仍旧住在他的破旧老宅里,当然有老董家的帮衬这日子比他一人过的时候强了不少。
两人打算开春后翻新扩建一下老屋,说到高兴处兴奋的手舞足蹈。
这时却有雨点自老屋棚顶滴落,正巧砸在了刘亦晨的额头上。
刘亦晨抬起了头,看着那棚顶瓦片间的一丝缝隙正要骂出什么,却现一条黑线忽然在棚顶蔓延。
紧接着本就残破的老宅中下起了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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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神迹,灵隐县城中的人们反应不一,但共同的一点都是在第一时间露出了错愕,惊恐的表情。
这违反自然规律的事情无法解释,自然也不会有人去寻求解释。
人们只是看着灵隐县中积了一个严冬的尘雪化为水渍,冲刷县城,没有任何作为。但实际上也只能呆呆的看着。
站在院落中的王洛菡苦笑着摇了摇头,却并不担心风暴中心的张小刀。
因为她太过了解婆婆,婆婆也太过了解她。
婆婆不会真的伤害张小刀,而张小刀自然也没有能力去伤害婆婆,她只是单纯的好奇,到底张小刀说了什么,让一向养气功夫甚好的婆婆如此暴怒?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
是女人都不会想着老,是女人都无法忍受别人说她老,哪怕她真的已经垂垂老矣,经常会说自己老了,但别人说却一定会触碰到女人心中的逆鳞。
这一点在中年女人的身上体现的格外淋淋尽致。
风暴中心的方厅之中,张小刀即便说出了一句极为提气的话,却还是扒在了木质的地面上。
他趴下的姿势极为潇洒,呈一个大字型,在其身体上空,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得他无法动弹。
可姿势潇洒,不代表他此时真的潇洒。
他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中都在不停的冒出汗水,脸色极为苍白,这都可以证明他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之中,但他却没有求饶。
可没有求饶不代表他可以坚持的住,所以张小刀很干脆的选择了晕厥。
整整半柱香的时间,张小刀反复晕厥了三次,身上的汗水早已侵透了衣衫,那斑驳的木质地板上甚至都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水渍。
“如果你收回那句话,我倒是会对你另眼相看。”婆婆终于开口说着,话语间依旧充满了怒气。
趴在地面上的张小刀,用尽了一切力气去呼吸,听到这句话后,极为费力又极为虚弱的道:“怎么个另眼相看?”
这声音通过木质地板的反弹,模糊的传到了婆婆的耳中,她却听的很清楚,实话实说的道:“至少你不是一个会被吓破胆的男人。”
听到这话,张小刀极为没有节操的道:“理由不错,我喜欢,所以我收回。”
忽然间,那种压力感消失不见。
也是在这忽然间,县城里被悉数融化的雪水在极其恶劣的低温下凝结成冰。
张小刀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话语被激怒的婆婆来了一式骇人听闻的天下无雪。自然更不知道外面生了什么。
他只是极为心疼的看了看这屋中已经破烂的锅碗瓢盆。
却听婆婆说了一句让他极为亲切的话语。
“你的无耻劲头,让我颇为欣赏。”
这句话虽然这很符合前一生的网络语言,但张小刀还是错愕的抬起了头,显然他还处于被鄙视成蚂蚁的自卑感之中,突如其来的夸奖让他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