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哭着说,他赢了。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输了。
输给她…
一个赌约,便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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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楚世子已经怀疑到您头上了。”
“他若是不怀疑我,才不正常。”
清淡的嗓音,仍旧没有任何波澜起伏,如同他那双永远笑意不达眼底的眸子。
“那咱们是否要避开…”
“不必!”
他静静坐着,深黑的发如墨的眼淡色的唇组成难以描绘的绝艳姿容,淡漠得不食人间烟火,清贵得纤尘不染。
“让他查,查到底!”
那个‘底’字,微微含笑,又似一个无底洞,悠悠荡荡的回旋着冷风。
对面站着的老者忍不住将腰弯得更低,“是。”
窗外风声细细,吹得枝头黄叶片片零落,像是这京中暗潮汹涌的繁华,不知何时便刮来狂风浪卷,将这一切摧残得丝毫不剩。
宫墨低头转动着拇指上的血红扳指,慢慢说道:“祥叔,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可怕?”
祥叔摇头,苍老的声音含着慈祥和悲悯。
“老奴只是希望,您能多顾惜一些自己的身体。别对自己太残忍…”
残忍?
宫墨嘴角噙一抹笑,温和道:“祥叔,你又忘了,我只会对别人残忍。”
祥叔又摇摇头,“老奴知道殿下心里的苦,也知道您的恨…”
“祥叔,你错了。”
宫墨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却似染了这秋风的凉意。
“三岁以后,我就不会恨了。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苦。”
这世间最痛最煎熬的,便是爱和恨。一个人所有的情绪,都来源于此。
所以,他早已摒弃。
这些折磨人的东西,只适合留给敌人。
而他,只需要做一个,笑着的…无心人。
祥叔默了默,抬头看着那笑意微微却眼神凉薄的男子,轻叹一声。
“有时候,老奴倒是希望您适当的发泄一下,哪怕是直接拿着剑对着楚世子,对着皇后,对着皇上,对着那些欺辱过您的人。总比现在这样……”
“祥叔,你又错了。”
宫墨笑容浅浅而淡凉,“早在十四年前,我就不会拿剑了。”
祥叔呼吸一滞,没有去看他隐在书桌后的那一双腿。
“老奴失言…”
宫墨脸上波澜不惊,“强者,永远不需要用剑来让对方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