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那边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两国联盟的消息,咱们派人与大楚暗中谈判,让他们帮助主子将其他五个部族势力收归麾下,这样,主子就能与王上抗衡了。主子自己做了北境王,自然就不用看他人脸色,我北境上下也有救了。”
拓跋目看着手中的地图沉默不语,他知道这是个好办法,也是能保有他荣华的唯一办法。拓跋目难免心动了,可这毕竟不是小事,犯上作乱是谋逆造反的大罪,还有可能因此会挑起北境内乱。
耶律白知道他在犹豫,又添了一把柴火,“拓跋野现在已经对主子多有打压,若是让他真正大权在握,主子将如何自处?主子就甘心被一个小儿压在头上么?”
拓跋目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其中利弊,你倒是看的透彻。”
耶律白笑了笑,小心翼翼地说,“再者说,您就算不为了自己考虑,也当为了北境苍生考虑,您比谁都清楚,现在的北境若是与大楚正面相对,而盟友又未必靠的上,一旦开战很有可能是万劫不复啊!”
拓跋目攥紧了手中的羊皮卷,眼睛用力闭上,又重新张开,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就这么办,你想办法去联络,记住,要快。”
拓跋目看的清楚,现在的形势,要么是他跟北境国,都跟拓跋野陪葬。要么是等拓跋野彻底掌权,在战争中将他所属的兵力大量消耗,然后在战争结束之后,找个理由将他彻底消灭。
很明显,这两者都不是拓跋目想选择的。
耶律白得了这个准信,自家主子有了问鼎王位之心,他也是喜不自胜,“是,属下今天就准备,这件事一定隐秘进行,主子放心。”
三天后,北境王拓跋野迎娶上虞国和硕公主回王都,婚礼要的东西一用俱全,都是王室礼官提前得了消息就准备起来的。当天,拓跋野就迫不及待地举行了大婚,封和硕公主为王后。
恭王爷拓跋目身为主要的王亲,自然要亲自到场观礼恭贺,北境的婚宴是在晚上举行的,祭拜了祖宗天地和诸神之后,又让祭司跳了神舞,新人喝过酒之后,这就算是礼成了。
拓跋目言笑晏晏地,频繁向拓跋野敬酒,仿佛他是真的为王上娶了和亲公主而高兴。可是看拓跋野的样子,就连笑容都有些勉强。拓跋野大约是由于日夜兼程赶回来累的不轻,似乎精神不济的样子,时不时还会流露出心事重重的状态。
拓跋目只当作不查,连连恭贺不绝,夜深了,这场宴会才算告一段落。拓跋目从宫中出来,上马车的时候,有些步履不稳的样子。他脸上挂着大咧咧的笑容,说话语无伦次地含糊不清。看样子是真的喝醉了,他今天晚上委实喝了不少,有此情状也是正常。看到这样的情形,隐藏在宫门附近的暗影转身飞快离去。
拓跋野顾不得宠幸新娶回来的中原美人,而是还在自己书房里,一个黑衣探子低声说,“恭王爷的确是喝醉了,看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王上在上虞国的那些事,他应该不知道什么。”
拓跋野今天一直心事重重,就担心拓跋目知道他在上虞国派人刺杀大楚使臣这件事。席间他也屡屡试探,不过拓跋目那边也只是笑嘻嘻地恭贺他新婚而已,并没有露出什么端倪来。
拓跋野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好,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拓跋目上了马车,车帘子放下的瞬间,他眼神又恢复了一片清明之色,哪里还有喝醉的样子?“回府。”
回到王府,已经有一封特殊的信摆在恭王府书房的桌子上,拓跋目拆开上面的火漆封印,里面的信纸很特殊,是墨色镶嵌暗银色云纹的样式。上面有特用的墨汁写着,这次合作的内容。
拓跋目肃然地坐直了身子,这封信正是来自大楚,他想不到,自己的人还没联络到大楚,人家那边的信就传过来了。
信里面的内容很简单,先是说了拓跋野在上虞国对大楚使臣做出的那件事,并且写明了被抓住的那个北境人的身份详细信息。
拓跋目看到这里,不由愤怒地拍案而起,“真是蠢货!本王以前还算高看了他,小不忍则乱大谋,竟然在上虞国的地界上刺杀大楚使臣,他就没想到,万一失败了,会把两面都得罪干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