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以一小块一小块打磨成薄片的白色透明水晶,用铜丝拼接而成,从四面的窗户看出去,入眼都有不同的景致。观景阁每个角落都放着火盆,里面燃着上好的银碳,将室内烘的暖意融融。
林曦月脱了斗篷在主位上坐下,心里暗暗感慨着北境皇室的豪奢生活。尊卑有别,拓跋长公主这个主人都只能坐在林曦月下首的位置上。
刚开席没多久,就有个婢女进来在拓跋长公主身边小声回报,拓跋长公主听了之后眉头一皱,“她们二人怎么会过来?”
来的这两人,拓跋长公主并没有给他们送请帖。长公主下帖子的都是各家未嫁的嫡女,除此之外是京城内公认德行俱佳的名门夫人。
以方便这些夫人在席间能给闺秀们做出表率,还能顺带提点交流一番。贞妃狐媚惑主的名声王都人人皆知,很明显不符合这个标准,而拓跋思颖却因为身份特殊,也没有在邀请之列。
这两个人算是不请自来,可奈何他们身份却不一般,并且已经到了门外。若是还要秉承原则执意给他们没脸,以贞妃的跋扈,今天只怕是不能善了。
拓跋长公主每年最期盼这场凌霄花会,她可不愿意看着自己好好一场花会,闹出什么不愉快出来!若是以往,仅凭她长公主之尊,还不会把门外那两个小丫头片子放在眼里,拒了就是拒了。
不过迁都前后,一切稳定下来之前,她万事就要指靠着宫里那位王兄了。除此之外,还要顾虑迁都时驸马在朝中职位调动问题,所以贞妃这个女人,暂时还不能得罪。女人的枕边风要是往歪处吹,那也是很可怕的。
林曦月坐在拓跋长公主身旁,习武之人耳力比常人稍好一些,她听到那个婢女说来求见的人是贞妃和拓跋思颖。这两人林曦月都知道,一个是北境王身边如今最炙手可热的宠妃,另一个则是战王拓跋恒的女儿。
这两个人是怎么搅合到一起去的?看来,今天这事儿倒是不会无聊了。林曦月暗暗给穆锦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叫跟着的那些影子好生戒备。这个贞妃因何而来还未可知,不过拓跋思颖没收到请柬还要过来,一定不只是赏花这么简单。
拓跋长公主不敢隐瞒,斟酌了一会儿对林曦月说,“战王之女拓跋小郡主和王上的贞妃已经到门外了,本宫想着来者是客,可是……又怕贸然请进来冲撞到了贵人,正是为难的很。”
北境王还真是有趣,削了战王的世袭爵位还抄了战王府,最后却偏偏为了表现自己宅心仁厚,将拓跋思颖的郡主封号保留了下来。林曦月明白这个长公主是因为拓跋思颖的身份特殊,所以才要征求她的意见,“长公主也说了,来者是客,本宫自然是客随主便,都是女子,原也没有什么冲撞不冲撞的。”
“楚皇后娘娘果然心胸宽大,不同于一般女子。”得到了林曦月的首肯,拓跋长公主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若是这位不答应的话,她也没什么辙了。
不多时就有人带着贞妃进来,林曦月看到贞妃的脸,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女人为什么今天偏偏要死皮赖脸地来赴宴了。
这个贞妃竟然是林曦月的表妹林贞儿,一年前林曦月曾收到通州林二老爷辗转递到楚京的信,说是林贞儿失踪了,想请皇后娘娘帮忙寻找。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所以林曦月收到信之后就让影子传信下去,在大楚各处分部,留意林贞儿的踪迹。
可是那之后却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后来林曦月事忙也就将此事淡忘了。这时候看到林贞儿,林曦月才明白,为什么风华楼找人一无所获,原来要找的人早已经不在大楚境内了。
贞妃毕竟是王上的宠妃,所以这里的北境人除了长公主之外,所有的女眷都要起身行礼。就连大长公主也站起身表示了相迎之意。
贞妃得意洋洋地走进来,看到林曦月一人还坐在那里怡然自得地继续饮酒,似乎根本没看到她一般。忍不住冷哼一声,“这位就是楚国皇后吧?来我北境王都,竟不遵守北境的规矩,难道大楚的人都这样不懂礼仪么?”
贞妃这一番没过脑子的挑衅之语,将大长公主惊出了一身冷汗。在场的权贵家女眷们都是一脸惊讶,听人说这位贞妃娘娘把所有的智谋都用在讨好男人上面了,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虚。
林曦月坐在那微微一笑,“贞妃是嫌本宫没有起身拜你么?若是说起礼仪,本宫不知道,一国之母还需要亲自拜见一个妾室,这一点在北境的礼仪中应该也是如此吧?还有……贞妃也许是长居后宫不知道这变故,那本宫不介意提醒你,这座城现在已经是楚国了。”
考虑到在场北境女眷的脸面,林曦月没有将话说完,这王都现在是楚国的了,所以楚皇夫妇才是这里真正意义上的主人。哪怕是北境皇室和在场这些权贵,他们也只是暂住于此而已。
贞妃脸色一变,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不再开口,拓跋思颖跟着坐在贞妃旁边。林曦月发现拓跋思颖变了不少,脸上少了天真活泼,多了沉郁黯然。
林曦月注意到,拓跋思颖从刚进来的时候就一直盯着她看,举动很隐晦,似乎还以为她并未察觉。
林曦月举杯起身,“时间不早了,本宫饮了这杯就先回去了,各位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