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月暗中掐了他手背一下,“大庭广众闹什么!还在打仗呢。”
楚祁夜嘴角扬起一个微笑,“好,为夫这就去速度解决了。”说完就放开林曦月的手,一掂脚尖飞身下了城墙,完全不需要绳索云梯之类的工具。
拓跋恒全身紧绷地看着楚祁夜,他从刚才那一幕就能判断得出,这位楚皇的身手可以说是高深莫测。拓跋恒游历的时候曾在中原拜名师学武艺,他的武功跟原本北境人那种比拼蛮力的不同,加入了中原那些以招式巧劲见长的武功路数。回到北境之后,在北境各部中都鲜有敌手,所以基本的眼力还是有几分。
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楚祁夜平稳地落在护城河外围,脚下连半缕烟尘都没有扬起,楚祁夜刚一落地脚下不停,就向拓跋恒一掌袭去。
拓跋恒勉强接下楚祁夜一掌,后劲让他从马背上向后平平地飞了出去,落在地上踉跄了几步才站住。此时双方的将士都已经杀红了眼,彼此眼中只有自己的敌人,并没有注意到战王与楚皇的这一战。
“楚皇果然身手了得,本王佩服。”拓跋恒咬着牙压制住胸口翻腾的气血。
“战王也比朕想象中强那么一点,不过,你不要一而再地试图挑战朕的底线,就凭你刚才跟曦月说的话,朕就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祁夜残忍一笑,“比如……亲眼看着战王府被灭门。”
拓跋恒变了脸色,“你!他们都是无辜的,你凭什么!你就不怕遭报应么!”
“报应?”楚祁夜勾起一边唇角,“朕早在十年前的时候就不相信什么报应了,再说,这场战争中所有死去的亡魂,不是都应该怪你这个始作俑者么?包括北境王室那些人,包括你身边的所有人。”
对啊,说得没错,他拓跋恒是北境的罪人,拓跋恒只觉得神魂俱灭,了无生意,他仰起头哈哈大笑。忽然脚下一动,拔刀向楚祁夜砍了过去,这一下虎虎生风,已经用上了他剩下的全力。
楚祁夜冷哼一声,“不自量力。”还没等拓跋恒到他身边方寸,一道银色的光链呈椭圆形,从上向下顺时针舞动了一圈。瞬间楚祁夜已经将软剑重新收了回去,速度快到不远处的普通士兵,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拓跋恒似乎脱力一般,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溅起滚滚灰尘,仔细一看才能发现,他的手腕和脚腕全部漫出细细的血线,一瞬间被断了手筋脚筋,再也动弹不得。
拓跋恒艰难地抬起头,狠狠瞪着楚祁夜,“你别想着羞辱本王!”
拓跋恒想起楚祁夜之前说的要让他亲眼看着王城被灭,满门被屠,拓拔恒就忍不住心脏收紧,他完全相信眼前这个无情如恶魔般的男人,绝对做得到。他不能活着,不能苟活着任由楚国人羞辱。
拓跋恒抬起胳膊,将自己的佩刀,刀刃朝上地夹在臂弯中,然后用尽最后一点力量将自己猛地太高了身子,又猛然落下。脖子撞上锋利的刀刃,血喷溅而出,这一下就将拓跋恒的脖子几乎砍断了一半,瞬间就没了气息。
触碰到刀刃前的最后的一刻,拓跋恒冲着楚祁夜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最后一刻本王还是要顺着自己的心意来行事,任何人都不能阻挡。
楚祁夜只是在旁边看着,从头至尾都没有打算去阻止拓跋恒,他其实并没有什么虐待俘虏的爱好,刚才那样的威胁也只不过是给拓跋恒还以颜色罢了。
身后残阳如血,与战场上的血色混在一起浓的化不开。到了这时,此战的胜负基本已经分出。楚祁夜沉默地看了一眼拓拔恒尤睁着眼睛的尸身,对身边人说,“火葬了,日后再将骨灰送还北境王室。”
这时候的人虽然都讲究尸身完整入土为安,可是北境军几乎全灭,楚军行军途中还要带着敌国将领的棺材也多有不便,只好烧了再带走,也总比埋骨万人坑连个墓碑都留不下来要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