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军队进入九贡山已经是第四天了,途中除了遇到几支之前齐力城一战逃出来的散兵,途中并没有什么阻碍,只是这九贡山的地形的确险峻诡谲,若是没有之前风华楼的地图,估计在山里绕上个十几天都未必能到达回风谷。现在按照地图上标注的距离来算,今天入夜前就能到达回风谷前一里开外。
这个时间就是在楚祁夜原本的计算当中,急行军途中,将士们难免会积累一些疲乏。在那里可以做好警戒之后休息一晚,然后第二天一早在出发,直奔回风谷。
这天正午,行军中途休息的时候,楚祁夜坐在一棵树下,卫南青的密信上午到了,说他那边已经布置妥当。信里还写明了,北境军已经埋伏在回风谷中段两翼山脉中,所以卫南青就带着楚军一万精锐分了两部分隐藏在回风谷出入口两端。
卫南青他们这几天都在与北境人派出去刺探情报的观察兵打游击,目前为止北境人还没发现大楚士兵的踪迹。战王拓拔恒最初还在回风谷,后来似乎有什么急事,安排好回风谷的派兵布阵就急急地离开了,守着回风谷的将领也换成了拓拔恒的侄儿启郡王拓跋翼。
楚祁夜看完了信,心中有些不解,拓拔恒势在必得的一场战役,他怎么会突然离开,而且还离开的那么紧急?也罢,现在不是去查这件事的时候,等打完了这场仗,自然就会知道其中的缘故。
至于那个拓跋翼,不过就是个刚满十八岁的毛头小子,听说这个拓跋翼从小就跟着王叔拓拔恒习武,自小熟读各国兵法典籍,被北境人称为未来的第二个战王。不过在楚祁夜看来,这个拓跋翼是远远比不上拓拔恒的,缺乏战场上的实战经验,终究只能是纸上谈兵罢了。
卫孟安顿好将士,让秦牧通报了一声,走到楚祁夜身边坐下,“按现在行军速度计算,明天晚上就离回风谷只有一里的距离了,咱们是连夜发起奇袭还是……”
“人困马乏,连夜袭击效果如何?”
卫孟叹了口气,“微臣也明白这不是上策,可是若是就地休息一夜,天亮后再发起进攻,只怕反而被北境人掌握了咱们的踪迹,趁夜里发起偷袭。”
楚祁夜面色淡然地说,“卫三来信,回风谷那边的大将已经换成了拓跋翼,拓拔恒已经离开了,似乎回王都去了,拓拔恒走之前已经安排好了阵法和排兵布局,所以他应该临走前叮嘱过拓跋翼不可妄动。”
卫孟听闻之后眉头稍稍松弛了一些,“可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万一这个拓跋翼不听拓拔恒的呢?”
楚祁夜唇边勾起一个嗜血的微笑,“那就更好了,他若是贸然出手,急功冒进必然破绽重重,而且还帮咱们打破了拓拔恒原本的布置。”
他一扬手,将手中的信纸震碎,接着说,“拓拔恒虽然谋略平平,不善用计奇袭,可是此人在排兵布阵上稳扎稳打,的确有些本事。本来朕还在头疼,进入回风谷之后要跟拓拔恒一场苦战呵。”
卫孟连连点头,“陛下说得对,等明日傍晚安营之后,微臣派出哨兵守在各处制高点上,全军休息也要保持戒备。这种关键时刻,就算对方是一个黄口小儿,我军也不可掉以轻心。”
楚祁夜赞许一笑,“大将军说得没错,无论对方是谁,都不可轻敌。”
回风谷,北境大营中,拓跋翼穿着一身铠甲正在与北境将士议事,一个前去探查的士兵进来。“启禀大将军,大楚军队在离此地一里开外,看样子是准备今天晚上在那里安营扎寨。”
拓跋翼连忙拿过地图,募然拍着桌子大笑说:“好!好!楚军在平原地区安营扎寨,易攻难守,听我号令,今天晚上完颜将军就带着一千骑兵弓箭手去夜袭。”
此言一出就有人站起来反对,“请大将军三思,王爷离开之前叮嘱过了,请大将军按照现在的布置守好回风谷,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拓跋翼冷笑了几声,年轻的脸上有些不满,“你也说了,本将军现在才是大将军,叔父离去之前也不知道大楚人会这么蠢,在一里外的平地上安营,这样一个送上门来的好机会,若是我不能抓住岂不是无能?”
完颜将军也起身说,“请大将军再考虑考虑,那块地方虽然是平地,可是……地形的具体情况还未可知。”
拓跋翼不屑地说,“兵法有云,行军布阵要选择地形险峻易守难攻之地,这大楚国的人只图舒服,还要找块平地安营休息一晚,本将要是他们必然会连夜急行军,杀他一个措手不及。看来这大楚的将领也没有叔父说得那般本事!”
完颜将军还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拓跋翼打断了,“众位是看我年轻,所以心中不服么?”说到这里拓跋翼黑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