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遥查看了几个人之后,叹口气说:“都是加血封喉的剧毒,这些人将毒液缝在做过防腐处理的鱼鳔中,然后藏在口中,他们……应该都是死士。”
林曦月转身跳上马车,“回府,刘蒙等会儿去京兆府一趟让他们来处理,本妃倒要看看他们会给个什么交代。”楚京地界上,谦王妃遇袭,还是在赴长公主的赏花宴之后,这京城内的治安的确是让人不得不质疑了。
刘蒙大声应了,心里对这位王妃更敬佩了几分。回到谦王府之后,楚祁夜还没回来,林曦月洗漱之后,换上家常衣裳靠在窗下看书。
“王妃可有哪里伤到?”院子中传来楚祁夜略显低气压的声音。
晓风在这样的无形威势压制下,不由得低了头,“启禀王爷,王妃无事。”
楚祁夜一挥袖子往屋里走,晓风终于喘了一口气,王爷发怒的时候气势可真是吓人。“还没进屋子就在外头编排我的丫头了,你忙了一天还不累么?”林曦月笑着看向大步走过来的男人。
楚祁夜原本是黑着脸,看到林曦月安然无恙地靠在那里,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上前坐下拉过她一只手轻抚着,“我刚一出宫就听到你在南山遇袭,都闹到京兆尹了,我只怕那些人伤了你急急忙忙赶回来,还好无事。”
林曦月浅笑着,“我这不是没事了么,那些刺客据我看应该是某一家训练出来的死士,除了为首的那个逃走了,别的全部服毒自尽,一个活口都没留下,不过……能确定的是,他们一定不会是真正的流窜山匪。”
楚祁夜眼中酝酿了杀意,言语间却丝毫不见波澜,“本王不会放过他。”
林曦月挑眉,“你心中的罪魁祸首已经有了人选?”
“楚祁瑜或者,珍贵妃,”楚祁夜咬牙道:“楚祁瑛最近自顾不暇,他也只会想着法子跟楚祁瑜斗,宫里那位最近忙着软玉温香,再说了,咱们最近也没什么把柄让他生疑,他不会出此下策派人刺杀你,只有楚祁瑜最近是太得意了,想趁着这个机会尽早排除异己。”
可不是么,最有竞争力的嫡长子楚祁瑛在外国使臣到访期间,当众出了那么大的丑,皇帝最近正是看他不喜。楚祁瑜新掌控了禁军调动权,皇帝服用那个南疆秘药也有几个月了,楚祁瑜怕是志得意满地觉得自己离皇位的距离已经不远了。这才派了杀手截杀谦王妃,想要给谦王府也添一把火,楚祁夜这边若是乱了,对楚祁瑜来说未来也会更方便行事一些。
林曦月嗤笑着说:“我倒觉得楚祁瑜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总是看你不顺眼,一有机会就想给你添堵。”
楚祁夜半躺着,语气淡淡,“四岁那年冬天,他把我推到御花园的水坑里,半个月之后,他路过花园回廊的时候滑倒被一桶冰水浇了个正着,五岁开蒙,他陷害我挨了先生一顿戒尺,三天后,他被因为给先生茶盏里放虫子父皇叫去罚跪了半个时辰,十岁那年他觉得我勾引他心上人,然后我就被几个大内高手敲了闷棍,我回敬他的是在他出城游玩的路上,派人将他劫持倒挂着绑在树上,哦,碰巧他的心上人路过看到了……现在能记起来的大概就这几件了。”
林曦月眼角抽了抽,“……果然是仇深似海。”福昭长公主还称赞楚祁夜从小就懂事,看来是因为这家伙小时候做坏事从没被长辈发现过,而已。
楚祁夜说:“我与楚祁瑜从小就看彼此不顺眼,到后来……还有母妃的那件事,这辈子注定了我与他只能是仇人。”
林曦月明白楚祁夜又想起了凌妃,无言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楚祁夜回了一个笑容,“我没事,最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又有你在身边。”
林曦月用力点头,“对,咱们要桩桩件件讨回来,你派出去的人有进展了么?春闱就剩最后五天了,时间可不多了。”
“他们已经找到了你说的那片山谷,就在苍南山两座山峰之间,今夜子时一过,他们就要试着潜入。”
林曦月思索了一会儿,说:“去的人不要太多,你选两个暗卫,我让卓风秦牧一起去吧,晚上把握应该比较大,听他们的意思,赢璟尧和华锋只是在有生意上门的时候才会出现在那里,平时那片林子里有机关和潜伏的杀手,到了夜里也许守卫会稍微松懈一些。”
“好,就照你说的办。”楚祁夜起身,“我去前院一趟,给周煜交代几句马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