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祁夜挑眉:“你我之间何须说这些?我以为你已经是谦王王妃。”
这是套用了之前她说的那句话么?林曦月轻笑一声说:“我明白了。”
能有这样一个“盟友”是一件幸运的事吧!。这些日子林曦月很快适应了王府的生活,嫁进谦王府,没有一堆后院女人争分吃醋的复杂事,也不用头疼处理与婆婆姑嫂之间的关系,丈夫还能给予足够的尊重和自由,这样的状态,恐怕是所有新嫁娘梦寐以求的新婚生活了。偶尔她甚至会想,就这么留下来似乎也不错。可是楚祁夜毕竟是个皇子,还有他的图谋,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呢?
“时间不早了,咱们先用过午膳再说。”楚祁夜起身道。
偏厅已经摆好了饭菜,两人吃过饭,林曦月想起来才问,“卫大将军不是只效忠皇帝的么,为何……”
楚祁夜说:“卫三并不是在京城长大的,他母亲原本是卫将军在外相识的女子,小五和卫三相识在先,那时候他还是个被人欺负、追在身后喊野种的幼童,之后,我就教了他一些功夫。”
楚祁夜轻描淡写的带过,林曦月却猜得到他应该帮了卫青南不少吧。
卫青南的母亲水婳是江南一带曾经名动一时的艺妓。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卫将军,卫将军当时因公在当地盘桓了半个多月,给水婳留下了一笔银子和一间小院子,离开后却没想到已经有了卫青南。卫青南从小就是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长大,巷子里其他孩子总是跟在卫青南身后喊着“野种,野种。”他气不过扑向羞辱他的人,可他怎么打得过那么多孩子?经常是灰头土脸得回家去,每当这时他的母亲总是抱着他默默流泪。一个曾在风尘中的独身女子,总难以避免各种来自男人的骚扰觊觎和女人的鄙视孤立,他们母子住着小院总是重重落锁,如非必要,水婳很少出门。
又是一次,卫青南被几个大他许多的男孩子压在地上揍,忽然上方响起一个少年的声音:“总是这么被人压着打,真难看,啧啧。”
小石子破空的声音,卫青南只听到打他的那些人哎呦一声然后都捂着头跑了。翻身起来顾不得拍拍身上的尘土,倔强的仰起脸问:“你是谁?凭什么嘲笑小爷!”
树上的少年笑的不怀好意,“本公子这都不止一次看到你被人压着打了。”
“哼!那是因为他们人多欺负人少!”卫青南有些底气不足。
树上的少年一跃,轻飘飘的落地,“可是那些草包还不是被本公子打的抱头鼠窜?所以,还是你自己的不够强。”
卫青南气哼哼地盯着脚下的地面,他明白,这个人说的是实话。他有何曾不想变强呢?变强了就能保护自己,保护娘亲,就能让那些欺负他们的人统统闭嘴!
“要想变强的话,就跟本公子来吧!”
卫青南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带着他走的少年就是楚祁云,他们二人岁数相当,楚祁云当时在城外茗山上的白鹭书院读书,每周有一日没课,就会下山来到他的兄长那里学习,武功兵法等,涉猎颇广。
楚祁夜教了他们许多,后来居上,卫青南的功夫后来比楚祁云还要出色一些。三个人一起成长了几年,后来卫青南也如愿让他们母子不在被人欺负,水婳去世前拿出信物叮嘱他去京城认祖归宗。卫青南安葬了水婳之后,对楚祁夜说他才不想回京城看人眼色过日子。可是楚祁夜却让他回京城去,“你先回去,渐渐站稳脚跟,若是他日我与祁云有机会重返京城……”
那时卫青南早已经知道这对兄弟的真实身份,他明白楚祁夜的意思,让他名正言顺的先回到京城做一颗钉子,这样打探消息,还有日后再图大业的时候都可以派上用场。这些年的相处,早已有了深厚的兄弟情义,他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好,我处理好这边的事就出发。”那时候卫青南还不知道,自己此生都要被楚祁夜这个黑心的兄弟压榨下去了。
午膳用过,林曦月就换了一身男装从后门出去。她用浅褐色的粉改变了肤色,有用眉笔将眉毛勾画出几分男子的英气。头发用白玉头冠梳成男子式样,束了胸之后穿上一身白色云锦高领外袍,再披上一件银狐大氅来掩盖自己女子的身形,这样装扮好了,活脱脱一个样貌稍微清秀一些的贵公子。以前她有时也会穿男装出门,故而这些衣裳都是现成的。
穆锦在一旁看着,崇拜地赞叹:“王妃真是好本事,这样一打扮,若非特别熟悉的人,是不会看出什么端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