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阿牛哥每天跑到半山腰上砍柴的行为有些不理解。
“这些树不能砍,砍一棵就少一棵,总有一天会被砍完的。那样的话,后世子孙就得跑更远的地方砍柴,甚至没柴可砍。我们得为后人着想,给他们留一条后路,所以只砍大树的旁枝,或者长不高的杂树。这里能砍的已经砍完了,如今只能去到山上砍,等到来年开春后,这里重新长出旁枝的时候,就可以砍了,这样生生不息,永远都砍不完。”
阿牛哥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却是表达了可持续发展政策的中心思想。齐皓元不由得朝着阿牛哥竖起了大拇指,赞扬他有如此高的觉悟。在这样的时代,法律制度还不健全,他还能想到为后世子孙积福,人品不简单啊!
边走边聊着,二人就在齐皓元上次滚下山的地方停下了,根据阿牛哥说的要求,他们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若是随随便便胡砍瞎砍,两担柴不消片刻就能搞定。但在大山里专门找丛生的杂树以及大叔上长出的多余的旁枝桠,就慢多了。
两个人干活有说有聊的,并不无聊,干的也起劲,时间流逝也没有太明显的察觉到。那些树枝桠在齐皓元那把斧子下,就跟豆腐一样,砍起来根本不费力。
……
黑石村村前的这座大山其实是两座山连在一起的,两座山离得很近,中间隔着一道深涧。从远处看,很难分辨出来,只有离得近了,才能看到两座山之间的缝隙。
这本没有什么,只是早上的时候,齐皓元发现,右手边那座山从山脚下就没有上山的路径,仿佛从来没有人上去过一样。而且,村民们都是直接上了左手边的这座山,连看都没有看右手边那座山一眼。
他还发现,右手边那座山的山脚位置,就有很多可以砍伐的柴火,但阿牛哥却宁愿爬到左手边这座山的半山腰,也不去涉足右边那座山,这令他觉得奇怪。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里面有猫腻。齐皓元打小好奇心就重,一件事要是搞不明白,能活活憋死。他既然察觉到了,就算忍得了一时,迟早还是要问的。
挑着柴火,走到山下的时候,齐皓元又看到右手边那座山,终于忍不住问道,“阿牛哥,我们现在脚下的这座山有名字么?”他总喜欢先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阿牛哥没在意,答道,“有啊!我们叫它伯山。”
“那对面那座山呢?”他还喜欢曲线的往重点上面引。
“哦,那是仲山。”
“伯山,仲山,合起来就是伯仲山对吧?”
“呵呵,没错。”阿牛哥也没在意。
“那我就觉得奇怪了,为什么大伙儿都不去仲山呢?难道仲山有什么秘密吗?”铺垫了半天,他终于问到了重点。
闻言,阿牛哥顿了顿,但挑着柴火继续往前走。齐皓元跟在后面,看不见阿牛哥的神情,不过却能明显察觉到阿牛哥的心跳发生了变化。
缓了缓,阿牛哥说,“你既然问了,我也就告诉你吧,本来我们是不分伯仲的,只是仲山后来出现了吃人的长虫,有村民被吃了,所以才导致现在没人敢上去。皓元,我之所以告诉你,也是让你知道,仲山上面很危险,你可千万别因为好奇,去那里冒险,知道吗?”
阿牛哥的语气很严肃,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并且齐皓元能察觉到阿牛哥的身上有一团隐而不发的怒火憋在心里。想必阿牛哥心里有事,但不愿说出来,齐皓元也不好多问。
“放心吧阿牛哥,我只是好奇问问,我最怕长虫了,铁定不会往仲山上跑的。不过我还有疑问,伯山跟仲山相隔就这点远,长虫就没有出现在伯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