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当叫庄妃娘娘!没大没小的丫头!”小皇孙又训道。
“好好好,庄妃娘娘。她如今身子可好?过的可还舒心?娘娘荣升四妃之列,想必母族定然颜上有光吧?”她笑言。
小皇孙哼了哼,“这是自然。她可不像你一般,被囚在这小院中。”
说罢,还又向那屋前瞧了瞧,又是满脸的不屑。
阮小幺笑意黯了黯,“是啊,我就被关在这小院里头,出也出不得。”
“你是我父皇从前的婢女吧?”小皇孙不理睬她落落寡欢,径直道:“我就知道,你从前就不安分,你这种奴婢本王见得多了,模样端正些而已,待到年老珠黄之时,还不是一样被打落枝头!”
阮小幺点点头,道:“殿下言之有理。我也很想出去,无奈皇上宠爱,出也出不得。敢问殿下,不知如今外头情势如何?我爹娘都还在盛乐,现下也是生死不明,我实在是……”
小皇孙怪道:“我从未听父皇提起过你这么个女子,他也并未封你做妃嫔,你竟然还有脸说他宠爱你?况且,你一个女子,要知道外头情势作甚?”
阮小幺正要说话,柳儿三两步疾走了过来,全然将她的命令当做了耳旁风,拦在阮小幺跟前,对小皇孙道:“殿下,此处不是玩闹之地,还请殿下回返!”
她说罢,强让长月寻见了小院另一头看护的太监们,将人都带了进来,训道:“不要命的奴才!万一摔着主子,你们两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还不快送了殿下回去!”
阮小幺冷了脸道:“你比我还有个主子模样!我让你出来了!?”
“你又是什么奴才!”小皇孙对柳儿喝道:“倒训起本王的人来了?连自个儿主子都不放在眼里!”
柳儿硬梆梆顶了一句,“殿下应当禀过皇上再来此。”
小皇孙气结,“把她拿下!本王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给你撑腰!”
阮小幺见事越闹越大,也没了逗弄他的心思,只扯了一把柳儿,“回去!”
“请姑娘回屋!”她像个木头人一般,上了发条,就只这么一句话。
今日这冲撞主子的罪名,她担定了,惹恼阮小幺、惹恼小皇孙也许会遭大殃,但与惹恼兰莫那样一个皇帝比起来,她宁肯遭这罪过。
阮小幺强压下一股子恼火,连连道:“好好……我回屋!我回屋就是!”
她踮着脚伸手,也还差两尺才能够着小皇孙,苦劝道:“殿下,您这便回了吧,此处不是您能来的地方,若让皇上知晓了,受罚的不止是您,连您母妃也要受牵连!大不了……往后我求了皇上,让您光明正大来玩就是了。”
小皇孙正是孩童心性最野的年纪,除了兰莫,何曾有人给他受过这种气?他毫不理睬,反倒想一脚把那柳儿连带阮小幺踹回去,只是刚一伸脚,却被阮小幺紧紧抓了住,墙下那姣美的女子的眼中满是焦急,暗暗向他使眼色,不住地往柳儿那处瞧。
他便“恍然大悟”了,在留与不留之间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道:“你这处可真不是个好地方,连个奴婢都敢如此对你说话,你还做个什么主子!算了,无甚意思,本王回了。”
他向墙下叫道:“你们还不快趴着!”
小太监们诚惶诚恐辞了柳儿与阮小幺,又一股脑奔到院外头接小皇孙去了。
柳儿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眉头仍是皱着,待人一走,便跪倒在阮小幺跟前,道:“请姑娘责罚。”
“我不责罚你,”阮小幺绕过她,瞧也不瞧,道:“回屋再说。”
其他丫鬟们都心有余悸望着两人,也跟着进了屋。
阮小幺把门锁了,好整以暇坐到了正堂,看着一屋子大大小小的丫鬟瑟缩不敢言的模样,又扫了一眼在屋中跪下的柳儿,道:“你们可知今日发生了何事?”
一群人你望我我望你,长月大着胆子道:“是……是大皇子殿下来了此处,姑娘将人说跑了。”
阮小幺笑了笑,呷了口茶,又看向柳儿,“你说。”
“奴婢知罪,冲撞了姑娘于殿下。”柳儿低低地说,实则却没见多少慌乱,“奴婢会向皇上请罪。”
“你既然知罪,那可知会受到什么惩处?”她道。
柳儿不说话,只是跪着。
阮小幺又道:“我知你忠心耿耿,但这种事,光凭着衷心可逃不了罪责。你的底细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如今我便与你说实话,我与大皇子方才那一番话,若是传到了皇上耳中,你可不是受罚这么简单,我想,往后可就再没了你柳儿这么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