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我不知晓她来的用意,这算盘可是打错了!”她撇出了一个轻蔑的笑意,道:“我郡主府哪是她想做甚就做甚的地方!”
阮小幺拱手点头,“郡主英明、真是英明!”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闹了过去。待风波都息了下去,已快到了兰莫回府之时。见时间不早,阮小幺便辞了郡主,径直回了府。
其青一直有些忧心忡忡,似乎在畏惧什么。
阮小幺道:“你平日里主意正的很,怎么今日倒成了这幅模样?”
“姑娘……我……”她皱着眉,摇了摇头。
“有什么好担心的?若是殿下问起来,你自说跟在我身边,半步不离便是。余下的你自己不会考量考量?”阮小幺又道。
两个丫鬟,她对薛映儿倒是挺中意;对其青,倒是马马虎虎。今日也是碰巧,若是薛映儿在此处,恐怕早就一口应下,哪还如她这般左右为难?
其青面有难色,也只得应下了。
阮小幺老神在在,总之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日子过的倒是不错。只渐渐地街坊巷陌便有流言生出,说罕多木将军因一个贱籍女子,与宗正寺卿家的女儿退了亲。茶余饭后,众人兴致勃勃都议论此事。
有的说,这是以讹传讹,那将军并未退亲,这一切都是空穴来风;有的说,的的确确是退了亲,那女子是他府里的一个丫鬟;有的说,那女子长得如花似月,任谁见了都要心动,将军退亲也是情理之中。
众论不一,总之各个版本都在大街小巷的茶馆酒楼里传得沸沸扬扬,连深居简出的阮小幺都听到了耳里。
这事自然瞒不过兰莫。
一日晌午,阮小幺正给薛映儿画一面刺绣的图样儿,忽兰莫推门而进。
几人吃了一惊。忙上前行礼。
往常他来前,总会有下人知会一声,今日却不闻不问便闯了进来,也不知是出了何事。
“殿下突然前来。是否有事?”阮小幺问道。
兰莫道:“几日未来过,今日来看看。”
他面色淡淡,并不见一丝笑容。分明年岁才二十有余,却丝毫不见寻常年轻人的急躁冒进,沉稳得就像一口深潭。然而潭水里有着什么,阮小幺一点也看不透。
他看了一眼阮小幺笔下的莺燕纷飞,道:“这两个丫鬟你可还满意?”
她回道:“她们伺候的很尽心。”
兰莫的视线在两名跪着的丫鬟身遭一一扫过,最后停在其青身上。
那目光让人觉得如芒在背。其青僵着身子跪着,头颅低得近乎埋在了地里。忽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厚底皂黑的齐头暗纹靴。
兰莫到了其青身前。道:“这丫鬟如此欺上瞒下,你也觉得伺候得好?”
阮小幺心中咯噔一声,就知道他今日有事而来,没料到他知晓得如此之快。
他负手而立,看向了阮小幺。“我倒不知,你有如此好手段,在我眼皮子底下会你的意中人!”
一旁其青低低跪着,然而此时额上已布满了冷汗,慌乱无比。
“殿下,”阮小幺抵死不承认,“前几日的事。奴婢早已与你说过,不知如今您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阵势,到底是为何?”
“为何……”他冷言轻道,转向其青,“你说!”
其青早已冷汗涔涔,只觉对方言语中便有扑面而来的威势。风雨欲来,压得她还未开口便已崩溃。
她偷偷看了一眼阮小幺,见她面无表情,心一横,额头抵地。带着哭腔道:“殿下恕罪……”
阮小幺恨不得将她扔到外边儿池塘里去,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人家还没开始逼问,他倒自个儿先招供了!
“奴婢一时鬼迷心窍,隐瞒殿下,求殿下恕罪!只因……只因那日事出突然,阮姑娘只说有些话儿与那将军说,奴婢拗不过,只得依了她,去院外等候。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其青不住
扣头,狼狈无比。
兰莫神色冰冷无比,向阮小幺道:“如此吃里扒外的奴才,你还觉得伺候得好?”
阮小幺却上前两步,缓缓拦在了其青身前,道:“她不过是受我所求罢了,殿下何至于如此恼怒?”
“我为何恼怒,难道你不知晓!”他面色暴怒,一把钳住了她的胳膊,几乎是从牙缝中吐出了这几个字。
她这是触到他逆鳞了。
嘴上信誓旦旦,实则暗中与人私相授受,刻意欺瞒。他平日里对她那般容忍温和,结果竟换来她愈发肆意妄为,借着出府之机,还会了老情人!
“来人!”兰莫喝道:“把这个自作主张的奴才卖了出去!”
“殿下!……”其青吓得几乎瘫倒,连滚带爬到了他脚边,苦苦磕头求道:“奴婢除了此事,再没别的欺瞒殿下了!求殿下开恩、开恩……”
兰莫并不理睬她,只向阮小幺道:“至于你,日后不得再入郡主府一步!若是让我发现你私自出府,我断了你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