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聆听,依旧没有听到惨叫声。我摇了摇头。
“奇怪,这会没有声音了。”王保振说。
“她们为什么把我们关在屋里?是怕我们跑了?”
“肯定是的,等天亮再说吧,回床上睡觉。”王保振说。
我一夜未眠。
窗外已大亮了,门哗啦一声响,进来一个白衣女人,头上戴着一朵紫色的花,又进来两个女子,也是白衣裙,拿着托盘,托盘上有面包,鸡蛋和稀饭,但没有人奶。
在三个女人注视下,我和王保振吃完了早饭。
门笃笃响起。
头戴紫花的白衣女子说道,“进来吧。”
进来一个女人,竟然是穿着和服,这里还有日本女人?
穿和服的女子走到王保振床边,冲他一个90度的鞠躬,然后她拿着听诊器,放在王保振胸前。
“你是日本人吗?”王保振问。
女人不语。
“咪西咪西!呦西!亚灭贴!”王保振说道。
女人面无表情,仍旧没有搭理他。
女人拿着听诊器走到我床边,也是给我一个深深鞠躬,然后再解开我的上衣,把听诊器放在我胸口上,我感觉凉飕飕的,她又放在我小腹上,听了一会,收起听诊器。
穿和服的女人又对着我和王保振鞠了一个躬后,便离开了房子。
“有粮,我怎么感觉像是住在疗养院里,或者是老干部病房。”王保振说。
“疗养院和老干部病房里也没有日本医生。”
“日本医生?不对,她怎么穿着和服。”王保振说道,“这个地方有点意思,这度假村的老板也不来见我们。”
“你们老板什么时候来?”我问那个头戴紫花的女人。
女人微笑不语。
“都成哑巴了。”我说。
“有粮,不可以对女人无礼。”
头戴紫花的白衣女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让我们出去,我们正巴不得出去走走。
出了门,海风吹拂,草儿摇曳。
三个女人在前面走,我们跟在后面。
上了一个山坡,再下来,看到小路边有个一人多高的石碑,碑上有字,上写:
蝴蝶低飞
野菊花开在坡上
一座房子,半扇窗户
河水过桥,苍茫远山
烛光一闪
黑夜落在南方
火车载满暗哑铁轨和灯光
给了一只夜鸟一生一世的彩色
你懒得唱歌
懒得卷袖
铅笔随手一扔
长发飘飘
“这里真是诗情画意啊。”王保振说。
“这些字是什么意思?”我问头戴紫花的女人。
女人不搭话,继续朝前面走。
前面有田地,十几个男女在地里干活,热火朝天的样子,看到我们后,有两个男子荷锄看着我们。
跟着女人们走过田地,来到一个大草坡,几只鹿迎着我们走来。
突然一只小鹿冲向我,我后退两步,不料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只小鹿冲上来骑在我身上,头蹭着我的脸。
两个女人把鹿拉开后,王保振哈哈大笑起来。
“笑个毛?”我说。
“这是只母鹿。”王保振说。
女人带着我们又朝前走,绕过一条小河,走进一个林子里,传来一阵读书声。再朝里走,是一群男女盘腿坐在草地上齐声朗诵:
灯在左边,石浮于鱼上,夜行在鸟,水波里听风,十二月九日采菊,桑叶落蚕,炊烟摆渡寺庙之上,茅屋暗哑,生小小莲叶,一瓢竹影,群山半斜,薄罗短衫女子上了岸,如是我闻,船依旧,飘在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