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婚纱影楼,很多人围观。路口停着警车。
城管的小车已经被人掀翻了,电视台的人围着车子拍摄着。
我挤了进去,王大顺的嘴角有血迹。安红也在旁边。
一个警察要把城管带走,围观的群众奋力阻止不让带走。
“算了,让这两个狗娘养的走吧。”王大顺说。
王大顺说完,围观的人才让出一条路来。
群众渐渐散去了。
我带着王大顺进了安红的办公室。
“起承,你这私人助理真有两下子!”安红问。
“怎么回事啊?他闯祸了?”我问。
“是啊,你看这祸闯的,警察都来了,你这私人助理从哪找的?”安红说。
“从哪找的?”我皱着眉头看着王大顺。
“冯哥,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王大顺说。
“说说怎么回事?”我问。
安红喝了一口茶,说,“我来说吧,我也在门口,来了两个城管,长得没有人样了,说话很猖狂,说要砸我们的招牌,就是昨天刚放上去的一个小灯箱,也就有化妆箱那么大,说我们没有审批。”
“审批什么?”我问。
“就是去城管缴钱,说是空中有偿使用费。”安红说。
“然后呢?”我问。
“然后这两个城管就动手砸我们这个灯箱,这时候,王大顺就过去靠近他们,就这样,城管他们就动手了。”安红说。
“靠近他们就动手了?怎么靠近的?”我问。
安红笑了,走到我跟前,她的脸几乎贴着我的脸,我不由朝后退了一步。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给你演示一下,就这么近。”安红说。
“他动手打城管了吗?”我问。
“没有,他被城管打倒后,就又贴上去,城管又接着打他,他又贴上去,你这助理真能忍啊,就是打死也不还手,我真是服了。”安红说。
“你怎么不还手呢?想做忍者神龟?”我问。
“冯哥,我怕事情搞大了,就不好了。”王大顺说。
“这事还真就让他搞大了,围观的人都看不下去,都要打城管,我把电视台的新闻记者叫来了,这下他们城管够呛了。”安红说。
“我给记者说,我就是一过路的。”王大顺说。
“过路的,好。”安红笑了。
“这么说王大顺同志该表扬了?”我说。
“是啊,起承,我想奖励他五百块钱,他算是给我们出气了。”安红说。
“好吧,我个人追加五百块。”我说。
我带着王大顺下了楼。
“大顺,说说你为什么不动手?”我问。
“听真话还是听假话?”王大顺问。
“当然听真话了。”我说。
王大顺摸了摸自己的腮帮子,说,“这没什么,我第二次进监狱的时候,有次在牢里,打扑克牌,规定输了人就要挨打,被打的人不能还手,一开始赢的人,打得很兴奋,把人打成了猪头,但总有输的时候吧,之前被打的人肯定不放过机会了,拳头都打出血了,后来就没人敢玩命的打人了,那一次玩牌,我赢少输多,被人轮番打后,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过去我打人很快乐,现在突然发现被人打却是件很愉快的事情,要不,你哪天心情不爽,你揍我一顿!”
“我有病?”我说。
“我出钱怎么样?”王大顺说。
“你这是变态。”我说。
“你可别这么说,你这么说是侮辱了上帝。”王大顺说。
“和上帝有啥关系?”
“上帝说过,要左脸,就给左脸,要右脸,就给右脸。”王大顺说。
“上帝是卖脸的?”我说。
“哎!冯哥,你没听说过吗,上帝说,有人打你的左脸之后,要把右脸也贴上去让他打。”王大顺说。
“我靠,你厉害啊,你还有这么牛逼的伟大导师。”我说。
“那是,冯哥,我想问你,你知道上帝是哪里人吗?”
“我不知道,是哪里人?”我问。
“乡下人。”王大顺说。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看过一个上帝的海报,不穿鞋子,走在田边。”王大顺说。
“行,你去喝点咖啡吧。”我说。
“冯哥,上帝问,你要不要喝一杯?”
“不用了,我到门口透透气。”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