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耘沉默了。
作为一个普通人,尤其他曾经也是一个愤青,心里对这些巨婴式旅客根本没有一点待见。
这种普天之下皆他爸妈的家伙,既然无视了外交部三番五次的旅游风险提醒,就应该做好付出响应代价的准备。
但是,他现在是名军人。
军人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保卫祖国和人民。
即便这些巨婴式旅客应该接受惩罚,也不应该成为他沈耘拒绝前去营救的理由。
两种矛盾的思想让沈耘沉默了很久,范大使在此时也表现出了相当的耐心。
“我有一个问题。”
沈耘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难得变得极为慎重,也不管范大使会不会回答,便径直开口:“命令的有效期,是直到把他们送到的黎波里为止吗?”
范大使当然明白沈耘问这句话的意思。
“国内的意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必须要给报案人一个交代。”
沈耘深吸了一口气:“好的,我明白了。但是我有要求,第一,此次任务,只我一个执行,不要把其他战士扯进来。第二,给我半个小时时间,我要交代一些事情。”
沈耘是做好了独立完成任务的准备。
这项任务在执行期间根本不能暴露他们的身份,对于任何一名战士而言,都是冒着生命危险。
沈耘很自私,不希望在自己手里,会有哪怕一个人受到任何伤害。
而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自己一个人过去。是生是死,都听天由命了。
“沈耘,我希望你能够谨慎对待这件事情。要知道,这个旅行团可是有七个人,你一个人能够将他们带回来吗?”
“真正愿意回来的人,哪怕咱们不用去,他也能够回来。但是那些将自己的生命当儿戏的家伙,就算人多,也照样带不回来。”
“更何况,那么多人,目标太大了。”
这个理由,让范大使彻底无话可说,电话里的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敬重:“沈耘,祖国和人民不会忘记你的付出。”
到了这个时候,这些话反而有些没意思,沈耘摇摇头:“范大使,别的我不多说了。我要是死了,希望你们能够将我床头的笔记本以及办公桌抽屉里的信交给我的家人。”
说完之后,沈耘主动挂断了电话。
矫情有那么几句就够了,留给自己准备的时间不多,沈耘必须要抓紧做好一切。
“营长,现在在什么位置,二十分钟内立刻赶回营地。”
首先给潘光通知了消息,自己不在的时候,需要潘光来负责营地的一切。
趁着潘光还没有过来,沈耘掏出信纸,拿起笔开始给家里写一点什么东西。
其实在出国之前,所有人都写了一些东西留下来。但沈耘此时,却想着再写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