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战止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深邃的五官几乎要跟昏暗的天色融为一体，给人一种难言的窒息感。

见过几次赫连战止这种表情，但红了眼眶的样子，还是第一次……她心头一紧，呼吸瞬间变得压抑，难以言说的感觉充斥了整个胸口。

她就这样呆呆地望着赫连战止爬满寂寥表情的俊脸久久，没动。

无声的静默压得人浑身不适。

唐棠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脑子却一片空白。

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见到男人的眼泪，而且这个男人还是素来强势，残暴起来分分钟能把人弄死的赫连战止……

本来，她就没有安抚人这方面的经验，更何况现在面对的还是一个二十七岁的大男人，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皱着鼻子纠结了好一会儿，她才有了动作。

极度僵硬地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另一只手缓缓地抬起来，在半空中顿了许久后，还是落下，机械般生硬地轻拍他的背，“喛……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说哭就哭呢？拥抱的时候没控制好力道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用那么在意啦！再说了，我就是难受了一下，人还好好的没缺胳膊也没断腿……行了行了，我没怪你，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因为病情控制不住情绪才那样的别难受了哈……来，快把把眼泪擦擦……”

赫连战止看着递到面前的纸巾没动，黑白分明的双瞳一片幽暗，掩在浓密的睫毛下，看不出心底在想什么，但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低落的情绪。

那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迫得唐棠本就七上八下的心愈发地不安，强作微笑的嘴角开始僵硬硬抽搐，心里暗暗地叫苦。

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赫连战止还是这个样子，她真的没招了啊。

没有人说话，车厢又一次陷入安静，呼吸和心跳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