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傅绍清的语气有些怅惘,“罢了。”
岁岁也不哭了,大概是觉得吃糖葫芦毕竟重要些,刚往嘴里塞了半颗山楂,就被傅绍清拿了过来,“别吃了,别吃了。”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岁岁目瞪口呆,“呜呜,哥哥被卡洛琳收买了。”
“你看看你,再吃都胖得没衣服穿,听你姐姐的话,少吃点,少吃点。”
我惊讶,怎么,傅绍清不当那个慈祥的阿公了?他把糖葫芦放到我手里,“念念,你太瘦,多吃点。”
“拿走啦,我不要。岁岁吃得口水吧嗒,谁还要吃?”
我嫌弃地推了回去。
说得也是,于是傅绍清直接当着岁岁的面,非常残忍地扔掉了糖葫芦。
岁岁望着眼前短暂发生的一切,痛心疾首。
“饿不饿?”傅绍清忽然又问我,“一早上你什么都没有吃。”
当然饿啊!他知道就好,光顾着岁岁,什么时候考虑到我还在身后前胸贴后背地路跟着。
“不如去茶餐厅,你喜欢吃甜食。”
我疑惑,看样子傅绍清调查得不少,连我的喜好和口味都摸得一清二楚。
“茶餐厅不让带小孩。”
“……那你把岁岁送回学校啊。”
“哇你刚才还控诉我心狠又冷漠,对小朋友不管不顾。”
“没有啊你是尽心尽责的好姐姐,对岁岁温柔体贴又大方。四五岁的小朋友就该严加管教,我从小就被我的父亲丢到军营。”
我哼哼两声,傅绍清讨好我不要太明显,连睁眼说瞎话这种事都做的出来,“早知道这样不就好了。”
“现在也不算太晚。”
岁岁看到傅绍清居然和我统一的战线,痛苦得一下子哭出了声,“哇,你们都是坏蛋!我不要回学校惹。不回去!不回去!人家才不要走路。”
“小朋友大哭大闹不听话会被虎姑婆吃掉。”我开始威胁,这个最是拿手,随随便便编几句恐吓的话,就能把岁岁吓安分许多。
“嗯,也可能是被金角大王拐回深山老林,砍断手脚当宠物。”傅绍清加入其中,恐怖程度超乎想象。
我瞪了他一眼,“太血腥了换一个。”
傅绍清“哦”了一声,“那就给山大王当压寨夫人吧。”
岁岁小眼一翻,差点吓昏过去。
“哇,你们都欺负我惹,我讨厌你们!哼。”
岁岁像个小鸡仔被领到车上,我对傅绍清说,“你直接送我们回家。”
他转头,“不去过二人世界?”
过你妈个头。
岁岁在身后闹着,“哼,卡洛琳为了和男朋友在一起都不要我惹。”
听得我一个头,四个大,“岁岁,他不是我男朋友。”
“胡说,你当我傻瓜。是你自己分明指着报纸告诉的。”岁岁气得抱胸,嘴巴就快撅到天上,她也不喊傅绍清哥哥了,搞不好比我还要心狠手辣。
我整个人一僵,想把她的嘴给缝上。
傅绍清很得意,他自说自话,握住了我的手,“念念,你这算是答应了做我女朋友?”
哇靠,够不要脸,够自恋。
我瞪了他一眼,“童言无忌,傅先生可千万别当真。”
岁岁锤着坐垫,“人家要去找小董哥哥,还是他对我最好,哼!”
“小董哥哥?”傅绍清一心二用本事大,开车的功夫还能去听岁岁的话。
“是呀,他是警察,好厉害的。”岁岁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灵光一闪,董新宇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嗯,我男朋友。”
傅绍清这次没有急刹车,依旧平静地转着方向盘,套路已经摸清,反正知道我这次也是瞎说八道。
“哦?不是说对男人不感兴趣。”
“被他超man的男性荷尔蒙所吸引,所以我就改变注意了阿。好可惜傅先生还是晚了一步,和你有缘无分,不如等我和小董结婚party,你再来捧场。”
傅绍清斜眼看了看我,“你敢?”
“哇,胆子长在我身上,敢不敢不由傅少说了算。”
“你若是和别人结婚,我让手下把岁岁吊起来打。”
“威胁?对小朋友下手,傅少好没风度。”我的眉头皱了下,谁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秘闻听了不少,总归不是什么好人。
“打吧,打吧,反正她不乖。”
岁岁一听,委屈巴巴,“你们都是坏人。”
车还没有开进路口,我就让傅绍清停下,他觉得好没必要,反正我的身家早就被调查得清清楚楚,区区一个住址,想知道就能知道。
我不屑地瞪了傅绍清一眼,这大概是今天的第三十几次,“就是不告诉你我家住哪。”
他靠在车门,姿势休闲,“念念。”
他似乎总喜欢这样喊我。
我抱着岁岁,转过了身,没好气道,“傅少还有何指教啊?”
傅绍清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五黑柔和,光照在他的脸上,阴郁清冷,“冷嘲也好,热讽也好,骂我也好,瞪我也好;恨我,厌我,或者喜欢我,都随你开心。我欠你的,不如就用下辈子的心甘情愿来补偿。”
我的心突然之间被什么东西戳中了一下。
好像在隐隐约约地痛着,莫名其妙,身体里似乎住着另外一个灵魂,装载着过去的记忆,她在难过。
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我看着傅绍清,忽然茫然不不知所措,最终,我还是骂了他一句,“神经病。”
傅绍清咳嗽了一下,“其实用下半身也可以,如果你不介意——”
话还没有说完,我就从地上捡了石头,用力地朝他砸了过去。
傅绍清反应快,但他显然没有料到我居然真的动手,差一点就被打中。“你别朝脸行不行——”
我捡了块砖,“再不滚就把你头打歪。”
傅绍清愣住,然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哎,现在是比以前凶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