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了我,自然竖起耳朵听一听。
“我阿姊最厉害,尤其是卡洛琳。”岁岁说得一脸自豪。
我摸了摸头发,轻笑一声,没办法,没办法,谦虚不起来。
“可你和你姐姐一点都不像耶。”小毛头又感叹道。
真不会说话,我在暗中瞪了毛头一眼。若岁岁知道自己和我并无血缘关系,不知道她作何感想?虽然我并不是故意瞒着,只不过身边的人包括我的Uncle都不曾向她提过。于是,我和郑清执便达成共识——到时候再说。
罢了罢了,岁岁还这样小,一切顺心自然。
我听着毛头和她的对话,不由得忧心忡忡,将心思甚至快要延伸到十几年后了,
“你这句话说得很对,毕竟我有男朋友,她却一大把年纪还没有。我和她当然不一样啦!”
岁姐扬起头,得意洋洋地说道。
万万没想到。
???一大把年纪?没有男朋友?哇靠,她怕是想让我把她头给打歪掉。
于是我风驰电掣地将岁岁揪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像个乌龟,短短的四肢不断挣扎,又在我耳边大声嚷嚷着,“哇,卡洛琳!你偷听耶!You don't respect me 哼。”
我说,你赶快闭嘴。
她又像装委屈,“呜呜,人家在这里真的很可怜,你还打我吼。揪我的小衣衣,还是最好看的一件惹。”
我面无表情,你赶快闭嘴。
不吃那一套了,反正都是装出来的。
“卡洛琳,你今天怎么比以前要早?啵啵,要亲亲,我还是很想你,你今天又漂亮啦。”
我索性将她的嘴堵上,shut up。
自那以后,岁岁深知得不到我的同情,于是便转移了目标——董新宇。
她认得董新宇,因为只要认识我的,她都知道。其中董新宇长得还不错,挺得她的芳心,印象难免深刻。
她的名言是,“卡洛琳说过了,有事就要去找警察uncle”
于是隔三差五,我就会听到董新宇非常无奈地找到我,然后对我说,“你怎么又不管你妹妹,她来找我了。”
理由各种各样,有时候她说没饭吃,有时候她说被欺负。
董新宇和当初的我一样心软,自然不忍心拒绝。
就像这一次,董新宇处理完方文辉的事,又问了一句,“你还记不记得她?”
废话,我当然记得。
我告诉董新宇,你太天真,不如过会就送她回幼儿园,别理她,反正周末我会接岁岁回家。
董新宇看了我一眼,终于还是说了那句话,“你不许威胁方文辉。”
不威胁,当然不威胁。
第二天,我笑眯眯地拍了拍方文辉的脸,他被五花大绑着,就学校后门的百年老树上。
“大姐大,我错了还不行吗?不是我报警的,是我阿母。她看我受了伤,一口咬定校园暴力,我拦不住,毕竟我阿母最宝贝我这唯的一个儿子。”方文辉几乎就快要哭了出来,“我真的错了,不该乱说你被人包养,不过我又不是故意,那个女生实在像你。”
我懒得听他废话,只是挥了挥手,“给你一条路。”
他顿时发出生命之光,将头点得如小鸡啄米,“你说,你说。”
“第一,你自己说出来的话,自己去解决,我不想再一次听到学校里有那样的传闻。”
“第二,打人是我不对,我陪你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一次性付清,你叫你阿母去警察局消案。”
“第三,我这次让人绑架你的事,不许说出去,不然后果你明白的。”
方文辉什么都不多想,“谢谢你不灭口之恩。”
我迟迟不放他下来,故意让他难受了半个钟头,磨蹭许久,才将绳子解开,方文辉苦头吃尽,整个人顺着树干滑下,骨头几乎快要散架,落了一地的树叶子。
“真是怕了。”他以为我没有听见,不小声嘀咕,“这个世界上哪有人敢再招惹。”
我懒得再计较,直接丢给他一个钱包,便踩着几厘米的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于是,关于我被那个传说中的傅先生所包养的闹剧,最终了结。
只不过,傅先生的名字在我生活之中出现的频率,却越来越高了。
傅绍清。
名字很好听。
我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报纸,今日头条,不出意外,又是他。
脑子忽然闪过一个人影,是的,最近我的大脑不会再变得一片空白,而且会莫名其妙地闪过一个身影,熟悉而又陌生。尤其是,当我看到傅绍清三个字之时。
我打了一个激灵,终于回过神来。
“卡洛琳,教务处的Miss Li让你去一趟。”
同桌敲了敲我的桌子,刻意提醒我,“就是现在。她说,right now”
为什么?是我因为拍戏而频繁告假,她终于忍无可忍了?可我的功课样样都是A,哪里违反了校规。
我一点都不心虚害怕,坦坦荡荡地推开办公室的门。Miss Li还是老样子,一丝不苟的黑色制服,将头发绾成单个髻,眼睛细长凌厉。
她将钢笔轻轻地敲了敲桌子,“卡洛琳,接下来的两个月,我替你请了假。除了专业课,其余的时间由我另外安排。”
我很意外,“请问是为什么?”
Miss Li推了推眼镜,“最近你都不看报纸吗?”
我恍然大悟,“是因为那个姓傅的?”
“连港督都要喊一句傅先生,卡洛琳,你年纪轻轻,可不要不知天高地厚,做人太跳。”她又将钢笔在我面前敲了敲,眼镜片闪过一道光。
我咽了咽口水,顿时改口,“抱歉,我是说,那个傅先生……他……”
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