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得缓慢,一路畅通无阻,一直到了城门口,人群都没有一丝减少的痕迹,直到离燕京城区越来越远,这才渐渐看不到什么人影。
不过哪怕是一心只种田的农民,也晓得今日有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发生。
到了教堂,宾客还未到齐,送礼,贺词,礼数一应俱全,然后才是陆陆续续地入了场,几层座位,被安排地满满当当,若一开场,势必座无虚席,场面宏大。
带着典型的中世纪风格的基督教堂,呼之欲出的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古典主义。规模庞大,可同时容纳三万人,四面八方都镶嵌着巨大的琉璃玻璃,仿帕特农神庙的几根石柱似乎撑起了整个教堂,抬头望去,古罗马式的拱形圆顶天花板,雕刻着色彩斑斓的浮雕。
尚未开始典礼,我由人挽着先进了包厢休息。惠安和方宁,慧姨和丁香,还有秀秀等一干人,早就在这儿候着,什么都已经准备妥当,就只等着我的到来。
我才刚坐定,便有人拿上一双银色丝缎高跟鞋,替我换上。紧接着方宁便端着一杯咖啡过来,名义上虽是让我休息,实际上却是在婚礼开场前最后一遍整理仪装,什么岔子都不能出。还没过一分钟,便又有人前来补妆,周围三三两两的人只为我一人团团转,细碎又焦急的声音时不时传入我的耳朵,忙得我都想替她们喘几口气。
前几日是真的很紧张,可事到临头,我却也没什么别的感觉了,倒是泰然自若地坐在沙发上,由人补妆,梳发,只等着外头钟声响起,便是我登场的时候。
傅绍清并不比我轻松,他早早地候在礼堂的另一侧,持着一杯香槟,从容应对中外宾客。
豪门贵胄如四大家族,皆轰轰烈烈,领子孙三代一同前来庆贺。
英美法三国大使馆领事,美国海军总司令,英国审判长,以及日本方面的,
各派系军阀林立,纷纷派了军中高官千里迢迢赶往燕京,即便是与京军貌合心离的徽军,总司令都携家眷亲自出席。
此外还有社会权威人物,或是教育兼文学大家,燕京大学的柴校长,又或是文化运动之中引领思想浪潮的先驱,皆作为证词人,欣然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