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觉得傅总司令没有那么绝情的。”她笑得眼睛都看不见,当真是喜上眉梢,将果盘往小桌子上一放,“按照小姐所说的,我已经往鼎好的挑了,不知道这个送给那位纪公子,还合不合适?”
惠安端上檀木托盘,上面摆着一盏玛瑙琉璃灯,灯芯还是取自抹香鲸上的油脂制成的,据说是前朝年间,由朝鲜进贡。后来随着改朝换代,燕京易主,自然也被傅家收了去。
我赶紧让惠安小心点放下,又思忖一番,这玩意儿到底够不够送的?听着已然很名贵了。
惠安托着腮,好奇地问我,“这个手帕到底是什么来头,小姐竟要还那么大的礼。”
我摆摆手,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听傅绍清的话,就知道是很贵,很稀有的东西。
说起纪亚宁,我倒想问问他和傅绍清的关系,又作何骗我。换了身衣裳,将头发整整齐齐地编了条辫子,我亲自将那尊宝物端着去荣悦轩。惠安不放心我,也在身后跟着,多一个人不碍事,便由着去了。
我正犯愁找不到荣悦轩的路,又想着也没打一声招呼便上门,会不会显得不怎么礼貌。可没想到的是,湖边人影浅浅,定睛一瞧,竟然真的是纪亚宁。他正优哉游哉地躺在一把摇椅上,遮着白色一顶太阳帽,右手持着鱼线,大抵是在钓鱼,人却是懒洋洋的,一副百无聊赖,只想着打发时间,压根不注意有没有鱼儿上钩的样子。
我见他身边还有一把小圆椅,也没想那么多,便坐了下来,他的脸小,帽子轻轻一遮,便全都埋了进去。也不看看来的人是谁,就是有气无力的一句,“你终于来了。”
我“嗯?”了一声,心生疑惑,他怎么知道是我,又怎么晓得我会来。我干咳几下,便也顺着纪亚宁的话回答道,“对啊,我有件东西想送你。”
谁知他显然被吓住了,赶紧掀了帽子,逆着光眯着浓密的睫毛,整张脸困惑地打量了我许久,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呀...我还以为他来了。你可吓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