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菊春,你他妈的给本小姐闭嘴!主子们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低贱的佣人多嘴了?”阮温晴满肚子的怒火正没地儿烧呢,年嫂却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劝架,还不刚好撞在了枪口上?!
连名带姓加侮辱的吼了年嫂一句之后,阮温晴一点都没有满足,她又大跨了一步上前,指着年嫂的鼻子,厉声叫骂:“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本小姐,你就是我阮家养的一条狗,我阮家给你吃好穿好喝好,你就要乖乖的对外人吠叫,可你竟敢咬本小姐,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如果是老糊涂了,就趁早买瓶药喝了躲远点去死,别在这里占地方!”
“小姐……你……你……”年嫂瞪大的眼睛,身子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脸色也是前所未有的惨白,就连嘴唇都消失了最后一丝的血色,她万万想不到,在阮温晴的眼里,竟一直只当了她是一条狗?要知道,这些年,在外人面前,阮温晴也是尊称过她一声“干妈”的。
不过是个乡野里出来的粗鄙妇人而已,她是因为对沈晴语和阮温晴有救命大恩才摇身一变,麻雀上了枝头,被尊敬被供养着,说到底,也确实只是个地位高一些的佣人,佣人被主子打骂那一点都不稀奇,稀奇的是,年嫂听到阮温晴如此的辱骂自己,反应竟是超乎寻常的激烈,她好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一样,那感觉,就好像是被自己的亲生女抛弃并狠毒的训斥了一样!
“晴晴!”阮晟温怒吼一声,喝止了阮温晴。
沈晴语更是气的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她瞪着阮温晴,斥责道:“阮温晴!你今儿是不是皮痒了?想让我好好的教训你一顿了?你竟敢对年嫂如此说话?年嫂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当年要不是年嫂用自己和女人换下了我们母女,你早就到阴间报道去了,哪里还能在这里嚣张的骂人?年嫂就是你的再生父母,你只应该好好的报答她,你就算骂我也不能对年嫂有半点的不尊敬!你马上跪下来,给年嫂磕头道歉!否则……”沈晴语一指大门:“你今天就别想出这道门!”
沈晴语是在为年嫂说话,可年嫂却似乎一点都不像重提当年的旧事,她的眼睛盛满了不安和慌乱,阮温晴没有跪下,她倒是先跪下了!
年嫂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声音里竟带着说不出的惧怕连连说道:“夫人……夫人您别责怪小姐了,是我……是我不会说话,我不该多嘴的,对不起,夫人,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当年,我也是……心甘情愿救您的小姐的,我不需要报答,我不需要的……”
沈晴语一见年嫂都跪下了,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却也并未好许多,她痛心的道:“年嫂,就算不要报答,你的这份恩情,我们阮家也是要记住的,我和晴晴更要记住,我这是在教她知恩图报的道理!如果人连这么简单的知恩图报都不知道,那和那些个畜生又有什么区别呢?”
沈晴语这话说的在情在理,可听到年嫂的耳中,脸色的颜色却又再次变了几变,特别是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的身体甚至软了软,若不是沈晴语还扶着她,恐怕她就要倒到地上去了,她低弱了声音,不停的说:“夫人,您不要再说了,我……我不敢说自己是您和小姐的救命恩人,我当时会那样做,也是因为夫人是个好人,随便谁都会选择那样做的,我的命不值钱,不值钱的……”
“她说的没错,她的命根本不值钱,她女儿的命也不值钱,她用她女儿一条命,换了这些多年的荣华富贵,她也该知足了!”阮温晴冷冷的说道:“再说了,如果当年不是妈咪好心让她上车,说不定她也早就死在了荒郊野地,如果非要说有恩,首先是妈咪对她有恩才是,后来的事情不过是个意外!她也仅仅是失去了自己的女儿罢了,至少她自己还活着不是吗?这些年我阮家也没有亏欠过她半点什么!早就抵消了那点所谓的恩德,还有什么好说的!”
阮温晴的话,让阮晟温和沈晴语同时愣了一下,他们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有丝丝的迷茫,毫无疑问,他们夫妻俩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想过,阮温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是沈晴语先好心救了年嫂,阮家的司机也用自己的生命为年嫂接生,那么确实,若说恩德,阮家对年嫂的恩德在前,后来她肯用自己和女儿换沈晴语和阮温晴,也可以算是她还了阮家的救命之恩……
阮晟温和沈晴语这些年一直将年嫂失去女儿算成是阮家的过错,所以对她愧疚,对她满含感激,将她带回阮家之后,完全就没有将她当成佣人看待……
而年嫂呢,也因为阮晟温和沈晴语时常挂在嘴边的感激,渐渐地觉得自己是个很了不起的大人物了,阮家上下对她的尊敬,长年累月富贵乡里滋润出来的得意,让她真的将自己当成了阮家的“大恩人”!而不是一个被阮家收留的佣人!所以她一点都不能接受阮温晴对她的辱骂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