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刚向赵树仁详细地汇报了江城的情况,接着,他谈起了江城今后的打算。
他要一根鸡毛做令箭,他说:“我必须排除临江市的干扰,脓包不把根拔掉,脓还会涨,我不想做矿难处置专家。因此,我希望得到您的全力支持。”
赵树仁说:“你说得仔细些,把你的打算都说出来。”
赵树仁召见宋刚已经两个多小时了,直到凌晨,他们还在谈着。
热锅上的蚂蚁不仅仅是婷婷,她终于忍不住给宋刚的秘书打了个电话,他告诉婷婷,宋刚被省委书记叫去谈话了。婷婷急切地问:“会受处分吗?会撤职吗?不会判刑吧?”
秘书说:“现在还不清楚,判刑可能不至于吧。”这句“不至于吧”说得含糊,使婷婷更加焦急不安,至于刚才的醋意早就丢到瓜古国去了,现在他只为宋刚的前途担忧。
还有几只热锅上的蚂蚁,那就是范文武、贺新国和曹翰墨。范文武和贺新国倒还坦然一些,他们隔了一层,替死鬼还有得找——宋刚和曹翰墨。可曹翰墨已经是大祸临头的感觉,他的想象中甚至想到了判刑。特别是贺新国不停地埋怨他,简直使他要崩溃。
“你曹翰墨呀曹翰墨,两个月前你说的那丰功伟绩哪里去了?你是只会耍嘴皮子,还总是说宋刚这里不行那里不是,现在好,他有机会单独见书记,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香的臭的还不是由他说?我们都会被你害死去……”贺新国就一直这么唠叨着。
范文武听得也有些不耐烦了,说:“老贺,你就歇歇吧,翰墨也跟了你几年了,你看他都快疯了,你还唠唠叨叨的。”
贺新国听书记这么一说,说了句:“他本就是个疯子。”也就闭了嘴。
早上两点多,宋刚从江城大酒店出来,直接往家赶。负责通报信息的人立即报告了范文武等人,说:“宋书记出来了,往家里去了。”
“他的脸色怎么样?”范文武急切地问。
“看不出来,好像没什么表情。”回答的人说。
“人怎么会没表情?你想想,是高兴呢?还是愁苦?”范文武说。
“……是高兴吧?噢,不是,是愁苦吧?”那人自己也拿不准。
“到底是高兴呢还是愁苦?说清楚。”范文武说。
“是愁苦,是愁苦。一脸的愁苦。”那人似乎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说得还有些夸张。
“唉,老贺,只怕是凶多吉少呢。”范文武对侧耳在旁边听电话的贺新国说,曹翰墨也在旁边听着。听到这样的回答,更是愣愣的发起了呆。
“问问,问问宋刚。”贺新国对范文武说,嘴里又哝哝地埋怨道:“这宋刚也是,给个电话来哟,好像不知道我们在着急似的。”
范文武正准备打电话,宋刚打过来了。范文武急切地说:“宋刚,怎么样?怎么样?”宋刚在电话了说:“书记,您还没休息?休息吧,明天省委领导召集我们开会,对矿难事件、对我们和媒体作正式的答复。”
这话对范文武来说等于没说,他要的答案是省委怎么处理临江和江城班子的问题,特别是他个人的问题。他说:“没有说对我们怎么处理吗?”
宋刚笑了笑,“怎么处理我们的事没有下最后结论,赵书记说还得征求其他未到场的常委们的意见。不过,应该没什么大事,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