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允文上前向他拱手行了一礼道:“薜大人,下官是宣抚司新任主管机宜文字。听闻薜大人以前也在我宣抚司呆了多年,是允文的前辈了,今后还得向薜大人多多请教才是!”
薜弼连称不敢当。然后方对岳飞道:“元帅。此处可否方便说话?”
岳飞顿时便明白他是问是否可以当着虞允文的面说一些机密事务。于是微微一笑,一摆手道:“无碍。直名但说无妨!”
薜弼这时方叹了一口气道:“元帅,朝廷此次来调查赴辽使节团之事,不过是正常查案的程序,当然,我亦知他们同时带有圣旨,要调元帅赴临安任枢密副使。此举虽然有夺元帅兵权之意。但我朝祖制便是不准武将长久掌兵,时常轮换调动。朝廷此举虽然不当,但却在情理之中,且到枢密院后,位高权重,更可直接向官家提出北伐建议,也不失为一条好出路。元帅就真的如此舍不得兵权吗?”
岳飞听罢,却是摇头冷笑道:“直名,你和相交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我岳飞的为人吗?如果真的只是收我兵权,我便交了就是。可这收兵权之事,难道真是官家之意吗?恐怕只是秦桧个人的意思吧。”
薜弼听罢,面『色』顿变道:“元帅此话何意?虽然秦相已经权倾朝野,但官家却也不是任其摆布的,我观几次廷议,官家亦颇有主见。难道元帅你也信了那谣言不成?”
“谣言我是不会信的,但摆在面前的事实总不能不信吧!”岳飞这时也决心说服自己的这位好友。
他转过头对虞允文道:“允文,你把我们发现的那些证据拿来给薜大人过目一下!”
虞允文点了点头,随即便进内堂去了。
片刻之后,他便拿着一叠文书和信件过来,递给了薜弼。
薜弼立刻便开始仔细翻看起来。
岳云和虞允文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忐忑不安,担心这薜弼万一见多识广,认出这是假的就不妙了。
不过还好,似乎幸运女神站在了他们这一边。薜弼看完之后,合上文书,面『色』沉静如水,默不作声。
岳飞这时方剑眉微蹙,慷慨激昂道:“直名,你我相交多年,我岳飞是何等人,你亦很清楚,如若不是发生了如此关系我大宋江山社稷之事,纵使官家要赐死我岳飞,岳某也引颈受之。可如今,『奸』贼秦桧受金人指使,对官家下毒,妄图巅覆我大宋江山,岳飞哪怕背负骂名,也必与那『奸』贼周旋到底!”
半晌之后,薜弼方问道:“元帅,这些文书来自何处,是否可靠?仅凭这些东西就要认定秦相是金国内『奸』,且已控制官家,恐怕不足信吧。我在临安已三年了,和官家每日早朝时均见面,感觉他不象是被人控制了啊!”
岳云一听这便知要糟,连忙拱手向薜弼行了一礼后辨解道:“薜伯父,这些文书皆是我去年十月时,攻破汴京后,从兀术的府衙中取得的,故真实『性』应无大碍。且从最近两年官家及秦桧的所作所为看,的确是采取了向金国屈膝投降,意图求和的政策。小侄想,官家乃是一位雄才大略之人,怎会不思光复河山,只求保半壁江山,容忍割地赔款这等丧权辱国之事发生呢?”
岳云这一问,倒把薜弼问住了,他总不可能说官家就是一个贪图安逸,不思进取,只求自保的皇帝吧。
他向岳云脸上望去,只见岳云面『色』平静,毫无心虚胆怯之意,不禁眉头一蹙,暗忖,难道官家真的中了什么失心丸?可平时看上去很正常啊,至少听歌弹曲,和爱妃宫女游乐嬉戏时,都表现无异。要说可疑之处,就是太过信任秦桧了,平时大小事宜皆交给了秦桧去办。[]惊宋225
想到这里,薜弼便决定暂时不理会此事,待回临安后再想办法调查一番。他这时便向岳飞提出了另一个问题:“元帅,现在要如何你才肯罢手呢?你该不会说,现在江西一带日益猖獗的什么大周义军,真是前朝郭氏和柴氏后人,与你无关吧?”
他这一问,岳飞倒是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这事虽然的确不是他做的,但自己儿子搞出来的名堂,别人也总会认为是他授意的。
岳云见岳飞面『色』顿变,忙抢过话头道:“薜伯父,这话其实不应该问我爹,而是应该问秦桧,他何时为官家解毒,还政于官家,不独揽朝政,不向金国割地求和,我想爹也不会眷念这个什么宣抚使的职位,将兵权交于朝廷又有何妨?”
岳飞听岳云如此一说,也对薜弼朗声道:“直名,犬子说的也就是岳某的意思。只要秦桧那『奸』贼下台,清除朝中一干『奸』邪小人。我岳飞岂会贪恋兵权?岳飞在这可以保证:王师光复中原之时,也就是岳某告老还乡之日,决不留栈高位权势,只愿作乡间一百姓!”他最后几句话当真是说得慷慨激昂,句句砾金。
薜弼从岳飞的话中深深地感觉到了他的真心,那番话可谓是他的肺腑之言,薜弼毫不怀疑岳飞会说到做到。
沉默了半晌之后,薜弼方说道:“元帅,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几日我们都想一想,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可以尽快平息干戈。如我大宋就此『乱』下去,不仅百姓糟殃,恐怕金国、西夏、大理、吐蕃等邻国也会起图谋之心的。”
“好!云儿,你带薜伯父下去休息吧!”岳飞听罢也点了点头道。
“元帅,我还想去看望一下马大人!”薜弼并未移步,而是躬身说道。
“哦?”岳飞愣了一下,不过却也没在意,“那好吧!云儿,你就带薜伯父去马大人房中吧。现在马大人应该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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