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指挥?”燕南天顿时又摇起了头,“这怎么可能?太岁纵使再奇异,本质也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尸体乃是一堆死肉,除非是尸魅这种生出灵智之尸,否则的话,怎么可能自主行动?而且太岁不是普通尸体,一只太岁消亡,必有新生太岁取代,太岁之尸只有无尽巫炁散出,断然不可能生出灵智,否则的话,远古时期那些太岁之尸转化为真龙脉的祭礼,可不会进行的那么顺利。”
这回换我有些发愣了,燕南天对小金不了解,但论见识,是我拍马也赶不上的,而且远古时期巫道之争的本质他都十分清楚,又怎会不知太岁的情况?
更重要的是,此时我也对小金产生了怀疑。早先从燕南天口中听到“天道之尸”的说法时,我以为天下只有四只太岁,所有的太岁都是天道之尸,下意识的把小金也当成了天道之尸,这才生出将他炼制成尸傀的想法。
但实际上,现在我已经明白了,所谓的天道之尸,指的只是太岁之尸,并非指太岁。燕南天早先想的讲太岁炼制成尸傀,指的也只是那些已经死亡的太岁尸体。
可小金不是尸体,他是一个活生生的太岁!
尸阴宗炼制尸傀之法是对尸体有效,我对小金用出这方法,只是一场误会,本不应该成功,可现在的问题是,这法子成功了,小金真的被炼成了尸傀。
为什么会这样?
绝不可能是那炼制方法的问题,燕南天在这件事上没必要骗我,而且他本身是尸阴宗的太上长老,对尸阴宗的功法定然极为了解,绝不会有错。
功法没有问题,我自己也不可能有问题,莫非是小金的问题么?
想到这里,我更迷惑了,炼制尸傀成功之后,我和小金之间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绝对不是假的,我俩不仅心意相通,甚至还能用意念交流,彼此极为亲近,而且小金一切都听我的,断然不可能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小金这里也没问题,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想了半天,我也没想出来其中的缘由,等回过神来之时,抬头一看,燕南天依旧紧紧的盯着小金,目光之中,带着一丝狐疑,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的样子。
我有心想开口问他,燕南天却好似没了谈兴,摆摆手道,“既然你已经炼制了尸傀,那我也没了选择余地,就这只小太岁吧……附近可有什么僻静无人之地?太岁之物,非同凡俗,寄居之时恐有异状发生,咱俩的身份都见不得光,还是稳妥些为妙。”
我闻言顿时大喜,燕南天这番话,一下子把我担心的两个问题全都解决了,他并不抵触寄居小金身体,而且还主动要找寻僻静之地,到时小金化形之时,我也不必担心招来什么祸患了。
心里虽然兴奋,但表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我淡淡说道,“这里是寸土寸金的深圳市区,僻静的地方有,无人的地方怕是根本找不到。”
燕南天冷冷一哼,“既是市区,那便往市郊走,总能找到无人之处。事不宜迟,咱们现在便出发吧。”
这下子他总算入了我的瓮中,今夜便是小金化形之日,此时临近傍晚,到了市郊,时间正好也接近午夜,一切条件都是难以想象的完美。
我心里差点没乐疯,使劲儿抿着嘴,就是不说话。
燕南天对我的态度不疑有他,带着我和小金往外走的时候,还虚惊假意的教导我说,“小子,你也不要太悲观,有老夫这一世的经历,加上你的绝世天赋,绝对让你的一生走的精彩绝伦,再无任何遗憾。而且此时距离你成为天师还有不少时间,你还有充足时间享受自己的人生嘛,你再想想,你本是巫族余孽,若非是我,这次在下面山洞里,你就要丢了性命,如此算来,你现在多活一天便赚一天,何必愁眉苦脸?”
他看似宽慰,实则挖苦,脸上揶揄之色根本毫无掩饰。
我咬着牙憋的一脸铁青,当然不是憋气,而是憋着笑。
接下来,燕南天带着我们叫了一辆车,一路往市郊赶过去,这一路上我都不敢开口说话,忍的很是辛苦。心里不断想着到时燕南天忽然发现小金恢复本体时,该是怎样的表情,不知道是惊惧多一点,还是愤恨多一点。这个问题不好确定,不过有一点应该没有意外,那就是他脸上绝不会再有先前的揶揄。
随着心里不断的腹诽和想象,我们距离市郊越来越近,而时间也越来越接近午夜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