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对周湄有过了解的萧归行,在看见周湄手中这一串风水法器的时候,都忍不住愣了愣。
“这、这都是?”萧归行感觉自己说话的语调莫名的就带着几分颤抖。
他师父对他一向很大方,他觉得自己好歹是个有见识的年轻人,但是在周湄面前,萧归行觉得自己可真是什么都算不得!要本事没本事,要武力没武力,现在看起来,连富裕程度都比不上周湄啊!
萧归行深深的怀疑,自己会比周湄差这么多,就是因为他的先天条件没跟上!要知道他师父给他一个风水法器的时候,那都是抠抠索索的!
要是易算子知道自己这徒弟这么吐槽自己,恐怕会揪住他的衣领大骂,你当这风水法器是什么东西,一揪一大串吗?
可不是,眼前周湄这模样,那不就是一揪一大串吗!
周湄对着萧归行很肯定的点点头:“都是。”
这一串东西就是周湄师父给她留下来的,给了秦震澜一个,剩下十一个,周湄解下来九个,递到萧归行手中,然后对着殷鉴远拱拱手:“两位对风水一道都修习破深,还请两位分别将这九个法器摆好,好帮着这一片地界恢复一新。”
这九个东西一出,说不肉痛是假的,毕竟这玩意儿,真的是用一个少一个,尤其是这九个,是注定有去无回的。等到这里的阵法一成,玉石必然会粉碎。
只是她不得不拿出来而已。
周湄细细的摩挲着剩下的两个,眉宇间突然就染上了几分惆怅和遗憾:“家师留给我一十二个,原本只想当做念想,却不想现在只剩下两个。果然,这世道最希望留下的,总是最难留下。”
萧归行见周湄这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十二个法器,放在任何门派都算得上不可小觑的资产,而现在都在周湄的手里,联系她的语气,想一想便能够猜到,这恐怕是她师父留给她的遗物。
“罢了罢了,师父留下来的东西,能够在这青绵山脉绵延长存,也算是他想要的归属了吧。”
说着,周湄低声咳了几声,挥了挥手:“烦请两位劳心了。”
萧归行和殷鉴远那是自然都点头同意的。周湄这一做法,可以说是非常的大气了。
并不是谁都能够像周湄一样,毫不犹豫的拿出来,更何况,这些东西还意义非同一般。
两人在风水造诣上都不以言,因为周湄的慎重,他们两个商量了一下,这才将玉石算好位置埋下。等到这一通忙活结束,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周湄也结束了一周天的运行,虽然聊胜于无,但到底还是缓解了一丝五脏六腑的疼痛。
萧归行回来看见周湄的面若金纸的样子,十分关心的开口:“梅姑我们已经将东西埋好了。四灵四位,峦头叠起,低凹成穴,各处风水节点都已经安放下去了。”
周湄点头致谢:“这一回多谢二位了。”
殷鉴远却是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不不,多亏了梅姑你,不然我们两个这一回还真是凶险了。”
周湄现在有多虚弱,殷鉴远就会想起来刚才她爆发的时候有多可怕,更别说周湄被惹毛以后,那凶残的响彻半个青绵山脉的喊话了,能够喊出这样话的女子,再怎么表现的沉稳冷静,他都不想去挑战她的那根敏感的神经啊!
周湄扶着树干站起身,对着殷鉴远行了一礼:“如此梅姑在这里再次感谢。”
殷鉴远避开了周湄一礼,一个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拯救这一片水土生机的女子,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而不退缩的人,他是绝对不能受这个礼的,受之有愧啊!
“忘记自我介绍了,在下姓殷,河内殷氏人,长辈赐名殷鉴远。”殷鉴远给周湄认真的自我介绍了一番,天知道他真的已经很多年没这么慎重了,甚至连自己河内殷氏的身份都搬出来了。
要知道平日里殷鉴远很少直言自己身份的,他一旦说出来,言行就代表了河内殷氏的言行,是绝对不能丢殷氏脸面的呀。
周湄挑眉轻笑:“我叫周湄,旁人都叫我梅姑。说起来我们已经见过面了,殷大师。”
殷鉴远一愣,随即将周湄和那个在老城区见到的女子对应起来,惊讶道:“是你!”
周湄点头:“正是我。”
却见殷鉴远转头看向萧归行:“好你个萧归行!早就猜出来了吧!居然还把我蒙在鼓里!”
萧归行面无表情,整个人显得要多冷漠就有多冷漠,其实心中早就腹诽不已,用得着他的时候就是“贤侄”,这用不上了,恼羞成怒了,就成了“萧归行”。
果然,他师父说的对,能够在江湖上混得开的,都是不要脸皮的!
他心中这样想着,又看了眼周湄,默默的加了句,还有就是强的不像话的,用拳头说话,肯定比脸皮还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