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愣愣地看看父亲,看到父亲几不可查地微微颔首之后,亦不由得沉默了,王洋看到李清照常那副消沉的模样,心中不忍。
而这个时候,李清照凑到了王洋的身边小声地嘀咕了句。“王大哥,小妹知道你一向点子多,你难道也没有办法吗?”
“莫说是你,我也不希望东坡先生因其铮铮铁骨而被宵小算计,只是,只是这一时半会的,哪里想得到主意,再说了……”王洋摸了摸鼻子,办法哥有,不用找别人,哥亲自上,保证能够让苏偶像断左腿不会断右腿,一躺又是半年过去了。
“今日天色尚早,巫山走,再去陪老夫多喝几杯。”李格非朝着王洋点了点头之后,负手朝着府门之内而去,王洋只得跟上这位李大学正的脚步。
“那,那小妹就在那边陪着依依姐姐他们,一会你跟我爹喝完了酒记得过来寻他们。”李清照本欲跟过去,不过一想到自己就是偷偷过来瞧瞧情况,那边还有两位客人,只能无奈地放弃了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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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羹剩菜已然撤下,又换上了新的,美酒再一次满壶搁在了案头之上,李格非连喝了好几杯酒,却一句话也没说。
而王洋仿佛跟个没事人似的,李学正吃喝他也吃喝,酒过三巡之后,李格非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酒气。“巫山哪,你也觉得先生若是向朝庭进言,后果会很难预料是吧?”
“不是很难预料,而是很明显,东坡先生若是进言,直指如今朝中之弊端所在,最好的结果,是东坡先生自请出京到地方赴任,而最坏的结果……”王洋深吸了一口气。
“怕是到时候先生的命运,只会过去更加的艰难……说不定到时候,先生会被贬谪到荒蛮之地去,如此一来,朝堂诸公才会觉得心安。”
李格非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你小子休得胡言。”
王洋无奈地搁下了手中的酒杯摊开了手。“学正此言差矣,学生怎么敢在这样的事情上胡言,更何况,先生的命运一直都颠沛流离,可是先生却执意坚持自己的理想和操守。这是越发地让那些朝中诸多重臣厌烦……”
新党恨苏东坡,因为苏东坡当年就是反对变法的先锋,而旧党厌恶他,因为他身为旧党的标杆人物,却指责旧党内部的贪污腐朽,只知道为了眼前私利,罔顾国家大义。
这不仅仅让新旧两党都不爽他,连带那位太皇太后高滔滔虽然倾慕其才智学识,可是为了大局,也只能屈从于朝中重臣的集体意志,将其贬谪至地方。
虽然数次在无数倾慕其才学与人格魅力的人们的大力奔走之下,朝堂诸多重臣迫于压力,不得不让其还京,可终究苏偶像一直不改其说真话的秉性,几乎是把所有能得罪的人都给得罪了。
“难道就没有半点办法可想法?如今家师已经五十余,已然是知天命之龄了,再这么颠沛流离下去……”说到了这,李格非不由得双目微微泛红。
“想老师去岁还京,方一下船,就折了腿骨,此实非吉兆也……”
王洋倒没有想到,李格非与苏偶像之前的师徒之情如此深厚,一时之禁,也不禁有些唏嘘。
当看到了李格非投来的目光之后,王洋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学正,您这是在难为学生,学生这样的纯良君子,怎么可能有办法……”
“……你小子少给老夫胡说八道,你若真是纯良君子,老夫岂不就该是圣人了。”李格非让王洋这话气的酒都差点从鼻孔喷出来,呛了半天才指着王洋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