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美丽嘴唇被吻得嫣红,甚至有些微的发肿。
她的身体被他禁锢着,动弹不得。
他要过沈雪莉又来招惹她?想起那天手机里的画面,一股难以压抑的气愤淤积胸口,无处发泄。
宁美丽猛地抬头,以额头撞向他的额头——
“咚”的一声,力的反作用,宁美丽整个人倒回床上,痛得眉毛鼻子都拧做了一团。
她没想到这一撞,像撞到了铁板上。
额头霎时红肿起来,可是齐以翔却一点事也没有。
“你如何?”这戏剧性的一幕,令齐以翔愣了愣,继而弯起嘴角。
这个女人,有时候倔得可爱。
宁美丽痛得拧眉,却一声不吭——
她真是傻,居然做出这种傻事被他笑话。
丢脸,丢脸啊!
齐以翔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伤口,她立即痛得龇牙:“别碰!”
“这么痛?”齐以翔微微皱眉,眼底划过一抹疼惜。
“走开啊,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宁美丽伸手去推他。
他这么沉重的身体一直压着她,她感觉都快断气了。
看她一张小脸苍白,齐以翔暂且饶了她,起身。
被她这么一弄,什么欲YU望都没有了。
摁了内线让安嫂送铁打药进来。
一会儿后,齐以翔坐在床边,亲自为她擦药。
宁美丽却并不领情,把白眼留给他,把黑眼盯着天花板。
“好了。”齐以翔拧上盖子,将用过的棉花扔去。
宁美丽被子一盖,挥挥手,就像高贵的女王打发一个卑微的仆人:“那你回房吧,我要睡了。”
这个女人竟然敢用这样的态度跟他说话?
齐以翔幽深的眼眸眯了眯,破天荒没有多言,把窗帘拉上,阻止清晨的光射进来以后,离开了这个房间。
银白色劳斯莱斯银魅咆哮在漆黑的深夜里,忽明忽暗的路灯光照着齐以翔英俊坚毅的侧脸。
忽然,他猛地刹车,双手用力打了一下方向盘,整张脸都埋在方向盘上。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心情如此不爽!
伸出手,他在衣袖上仔细地嗅了嗅——他今天早晨出门时才沐浴过,换的干净衣裳,根本就没有跟沈雪莉再接触过,当然也没有让其他女人亲近过他,哪来的TendrePoison香水味?
何况“梅香”又是如何肯定,沈雪莉用的就是TendrePoison的香水?
带着疑问,齐以翔连夜驱车去了沈雪莉的住处。
“翔?你怎么来了?”听到佣人说,齐以翔来了她的别墅,沈雪莉简直喜出望外,她连忙将自己妆扮一番,打扮的漂亮性感,又喷了香水,下楼去见他。
自从上次他离开她的别墅后,这几天都没有再来过,也没有再联系过她。
就在她想着该用什么办法哄回他,让他回心转意的时候,他居然自己主动来找她了?
难道他今晚是特意来看她,想跟她重修旧好的?
沈雪莉正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突然齐以翔低沉的开口问道:
“你常用什么牌子的香水?”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沈雪莉奇怪的问。
“什么味的?”齐以翔精黝的眼眸,散发出威慑的气势。
沈雪莉眼珠子转了转:“想知道?跟我回房间,我拿给你看!”
她领着齐以翔上楼,来到到她的房间,走到梳妆台,从抽屉里摸出一瓶香水交给他。
“就是这种——迪奥TendrePoison毒药香水。”
齐以翔走过去,站在暖色的灯光下一看:清新凉爽的绿色玻璃瓶与金属色的瓶盖相辉映,让人既可感到大自然的生机与活力又能传达用香人温柔体贴,加上白色的饰带与金色的喷头,这款淡香水显现了极致的洗练与现代感。
“你很喜欢用这款香水吗?”齐以翔精黝的眸盯着她问,没有多大表情,只有语气低沉。
“是啊,这是迪奥的经典款。”见齐以翔面容严肃,沈雪莉更加奇怪道,“有什么问题?”
“你一直都是喷这一款?”齐以翔喷了一点在手背上,放在鼻前嗅了嗅,淡淡的香味,泌人心脾,“持久度怎么样?”
“能持久2—3天,有时洗完了衣服都会还有香味。其实香水持久度与浓度有关,一般国内很多香水都是淡香水(EDT),因此留香时间较短,留香长的一般是淡香精(EDP)……”说到这里,沈雪莉眯了眯眸子,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你怎么今天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大半夜的突然来她的别墅找她,不会是只跟她探讨香水这么简单吧?
“换一款用。”齐以翔深邃眼底才渐渐涌起一股复杂,几步过去,把香水丢进垃圾桶。
沈雪莉看着齐以翔莫名其妙的模样,奇怪地愣在原地:“你到底是怎么了今天,奇奇怪怪的,我的香水哪里惹到你了?”
“这种香味我不喜欢。”齐以翔英俊的脸庞覆盖着不悦之色,深沉得叫人无法探究。
“哈!我从认识你的时候,就一直在用这种味道的香水。”沈雪莉冷笑一声:“这么多年了,我从没听你说过你不喜欢。”
“……”
“到底是怎么回事?翔,你不要瞒我。”
其实这种事,沈雪莉不用问,她自己心中也有数!
每次跟齐以翔见面之前,她都会在身上喷一些香水。
在跟他接触的时候,她会有意无意的把自己身上的香水味,蹭到他的身上。
男人一般对这香味都比较迟钝,尤其是齐以翔,嗅觉一向不是太敏锐。
沈雪莉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告诉那些企图觊觎她男人的女人——齐以翔是有未婚妻的!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黏上来!
看齐以翔今晚的反应,沈雪莉就猜到,他十有八九是去见那个狐狸精,然后被对方闻到香水味,跟他闹了一顿脾气,所以他才心情不好的过来找她了吧。
沈雪莉冷笑,如果是她,就算闻到了香水味,也会装作不知道。
看来这个狐狸精道行也不深,和宁美丽一样蠢笨,不够分量跟她较劲呢。
危机感没有那么浓烈,沈雪莉的心顿时放下来,变得四平八稳:“好了,翔,你不要生气了!你不喜欢闻,我就换其它味道的好不好?”
“换淡雅的。”齐以翔沉着脸交代,顿了顿,又说,“最好别用。”
“好,听你的,我以后都不用香水了。”沈雪莉难得如此柔顺,眼眸低垂着,手也从他的颈子滑到他的胸膛,慢慢地抚摸,“翔,今天已经很晚了,不如你今晚就留在我这?”
她满脸的期待,眼神带着魅惑人心的妖艳。
齐以翔脸色依然是万年不该的淡漠:“嗯,我去睡客房!”
听到他愿意留下来过夜,沈雪莉大喜。
她嘟起红唇,挽着他的脖子撒娇道:“既然都答应留下来了,不如就跟我睡一间房吧?我们已经很久没有那样了?”
齐以翔疲惫地说:“我今晚很累。”说完就要起身。
沈雪莉却牢牢的抱住他的腰身,不让他离开。
“翔,我真的很想要……”她将红唇凑近他,表情饥渴而难耐,目光勾人魅惑。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齐以翔拿开她的手,眼神淡而漠,声音更是平淡无奇。
沈雪莉恼怒地看着他对自己的无动于衷,最后忍不住爆发:“为什么你每次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都这么累?怎么会那么累?”去找那个狐狸精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累了?!
她想要怀孩子,想要保住齐家少奶奶的地位,想要母凭子贵的嫁入豪门,也要他给种子啊!
可是,不管她怎么明示暗示,他就是不碰她!
不行,现在的齐以翔,对她是一天比一天冷淡,一天比一天的不耐烦……
再这样下去,等他的天平彻底偏向那狐狸精,她就连一点跟他谈判的资本都没有了!
她现在连怀孩子都有困难,得好好想个办法,让齐以翔回心转意才行。
而且,她绝不能让那狐狸精怀上孩子,她得多安排几个人去打探情况……
一旦发现那贱女人有怀孕的迹象,立即斩草除根。
下午,空寂的游泳馆,一个矫健的人影从池子里钻出来,爬上岸。
立即有守候在泳池边的人上前,递给他浴巾。
齐以翔接过浴巾,顿了顿,盯着这个跟了他几年的助理:“贺梓。”
“是,老板?”
齐以翔刀削般分明的五官,深不可测,犹豫了一下,艰难地抬起一只手臂:“你闻闻,我身上还有味么?”
贺梓惊讶,瞬间尴尬地一笑:“老板,您在这泳池里泡了一个多小时,身上再有味道都会洗干净的。”
“闻!”
贺梓讪讪地低下头,讪讪地朝齐以翔的手臂上嗅了嗅:“没有味。”
“闻仔细了!”齐以翔阴郁地命令,硬冷的声音问,“你的嗅觉灵敏吗?”
“都说我的嗅觉挺灵敏的,像狗鼻子。老板,您身上除了清爽的水珠味,真的什么味都没有。”贺梓满脸正色,只差冲他发誓。
齐以翔这才放下手,以浴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走了两步,又不放心地问:“你确定我身上没有女人香水味?”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
贺梓更是信誓旦旦:“没有!老板您放一百个心,真的没有!如果别人闻到了,我负责!”
半岛湾别墅,琴房。
齐以翔刚走进去,便听到一阵悠扬的旋律,顺着曲子发出的方向,他走到琴房。
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宁美丽坐在白色的三角钢琴前,她的对面是一整面墙的落地窗,窗户打开着,白色的轻纱被风吹得飘扬起来,而那金色的光线,便冲破了轻纱洒在室内的木质地板上。
琴房很空旷。
一眼看去,就只有她和那架白色的钢琴,悠扬的旋律,画面美如梦境。
一瞬间,她弹琴的背影跟从前的宁美丽重叠起来。她弹的居然是那曲《ISINGASONGFORYOU》,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连衣裙,披着浓密的大卷波浪长发。
齐以翔轻声走进去,弹琴人那么专心,竟没发现他的出现。
齐以翔站在她身后,着迷地听着她谈了好久好久……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着她,跟她处在同一个空间,他烦闷的情绪就会消退,心也变得格外柔软起来。
终于,琴声停止,宁美丽仿佛是累了,合上琴盖,俯在琴身上侧着脸休息。
忽然,她看到地板上投过来的一个人影,瞬间吓了一跳,转过头去——
齐以翔站在绒绒的光线中,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柔和。他几步上前,勾勾唇角说:“弹得真好,介意我弹一首?”
宁美丽吓了一跳,现在才四点多,他从来不在这个时间出现。
他在公司忙完了吗?
咬了咬唇,她立即站起来:“请便。”
说着,她就要离开这里,把琴房留给他。
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齐以翔忽然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还在生气?”
其实他今天一天都没心思上班,见今天的行程排行很空,就把下午的事都排到了明天,赶着来见她。
可是刚出公司的门,就想到那香水味,于是开车去附近的游泳馆泡了一个多小时。
“没有。”宁美丽冷淡的背影对着他。
她有资格生他的气吗?就算她生气了,他会在乎吗?
呵,他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她的感受,现在她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
齐以翔走到她面前,想要把她拥入怀,却被她率先识破动机。
宁美丽机敏地侧开身,因为手还被他握着,逃不开,就只能是侧着身子看着空白的墙壁。
“怎么,连看我一眼也不愿意?”
“……”
“难得我还如此想念你。”
宁美丽的心猛地一动,身体也僵住,但是很快,她又告诉自己:
不要信他,他总是时而温柔时而冷漠,跟她玩着欲擒故纵的把戏。
每次当她想要坚定的时候,他又故意对她温柔示好,一等她的心卸下防备,他便趁机地狠狠伤害她。
“你闻闻,我身上还有味道?”齐以翔把手臂抬起来,放在她鼻前,透出一股浓浓斑驳色彩的深邃眸子,正定定的注视在她的脸。
宁美丽讶异地退后了一步,但他的手臂却跟过来:“你闻,有没有?”
宁美丽被迫闻了一下,除了他身体的味道,的确是什么味道都没有。
齐以翔拿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漆黑狭长的眸子沉沉的盯向她:“看着我,不要这样无视我。”
齐以翔终于还是忍不住内心的煎熬,他想了几天,最终还是决定对这个女人妥协——
他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六年前,有宁美丽在的时候。
这几天,他没有来找她,胸口发慌得仿佛被人家挖走了心,空洞洞的,做什么事都难以集中精神,而且脾气也变得容易暴躁。
他没来由地想念她,哪怕他们什么事也不做,只要她呆在他身边,他就会心安。
刚刚他进来到现在,她的眼神一刻也没有落在他身上,她把他当空气——他便觉得这样的漠视像夺走了他的呼吸那样难受。
宁美丽的下巴被强硬地扳过来,她的目光不得不看着他,但她的眼神却没有焦点。
她不要信他,她还能信他吗?
她信过他那么多次,结果呢,她被伤得有多彻底?!
他明明有未婚妻了,却逼迫她做他的情人,做自己的替身。
他对她说的话时真时假,她已经快分不清了——
也许,他从来就没有对她说过真话。她一直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她已经害怕了,害怕自己的心再受伤,她不喜欢这个懦弱的自己。不喜欢她为他伤心,为他失眠,为他落泪,为他失神……
齐以翔从宁美丽的脸上读到了不信任,他眼眸暗了一暗,低迷好听的嗓音道:“从今天起,我给你自由,你可以随意出入这栋别墅,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宁美丽一愣,目光终于有神了,可她还是不敢相信:“真的?”
他真的愿意给她自由,不再禁锢她了?
“不过,让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也不放心。”齐以翔英俊的脸庞凑近她,一双漆黑似渊的眸子愈发深邃迷离:“我会派两个保镖和一个司机给你,以保你的安全。”
哈,说是保护安全的,实际上,还不是变相的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