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不须通传禀报,一进入来便笑道:“俞大哥,你看看,是好事儿啊!”
一边说话儿,他一边挥着手,手上拿着一封信函。
俞宏天停下手上活计,抬头看了来人一眼,然后才道:“李汉青啊李汉青,如今你已是郡军军务营帐下都尉,身有品秩,怎地行事儿仍是这般毛毛躁躁?”
来人正是李汉青,他听闻俞宏天的话儿,也不以为意,径自在俞宏天的对面坐下,将手中信函放到俞宏天的面前,才又道:“俞大哥,虽然与那小子只见过一面,可我就知他不是寻常之辈,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俞宏天放下刀,拾起信函看了起来。
看毕,他那方正的脸上亦露出了笑意,又自从头将信函细细看一遍,一边看,一边轻声叹道:“老子英雄儿好汉,我雷大哥当年何等英雄,他的儿子,就不可能是个孬货。”。
李汉青闻言,亦露出向往之色,便道:“只可惜我入伍迟,未能亲见雷将军一面。”
看完信,俞宏天小心将信函收入怀内,才重抬起头,道:“护北那边如何说?”
按照品秩,宣节校尉乃是八品,护北校尉是七品。
按照阶位,护北校尉是掌握营务的主官,阶位最尊,而宣节是副官,低上半阶。
因此,但凡触及重要营务,便须先由护北校尉拿话儿。
若是宣节校尉赞同,事情便成;若是宣节校尉不赞同,事情便仍要商议。
用比较现代的说法,护北校尉有决定权、话事权,宣节校尉只有投票权。
营正在军中只属于兵头,未有品秩,委任营正这种事情,平日里并不太紧要。
不过,像狄北哨所这种军营营正,身为一地之主,却也需要护北校尉来做决定。
是以,俞宏天先问护北校尉帐下的说法儿。
李汉青想了想,回道:“护北校尉允了!”
“允了?”
俞宏天有些意外。
若放在寻常,护北、宣节两帐恐怕还要争执一二的,尤其事关雷行空,原本俞宏天还打算不论如何都要争一争,没想到如今居然这么轻易就允了。
侧头略想,俞宏天又问:“那边怎么说?”
李汉青答道:“没怎么说,只说狄北那边刚刚经历荒兽潮,营中死伤甚重,的确急需一名主官主事儿,既然军中士卒都具名拥戴,护北校尉便允了。”想了想,他又说道:“据说狄北校尉即刻发令,要抽选新兵过去填充空下的军额,此外还要多增十人,以防再发生荒兽潮”
“奇了怪了,这次居然如此顺当?”
俞宏天摇头感叹,随即快慰笑道:“不管了,只要阿空无事就行,哈哈哈……才从军两月未满便升任营正,如此我也可对得起雷大哥的在天之灵了。”
李汉青点头道:“俞大哥不须担心,我看那小子,应是个沉稳有城府之人。”
“阿空自小不喜言语,看他平日行事,我便知他是个沉稳之人,和我家那两个小崽子全然不一样。”俞宏天心中高兴,话儿便也多了:“只是上一次他自行请缨到那狄北哨所,我心中实在担忧过甚,才多发了脾气,他若出了什么事儿,教我日后如何去见在乡中守节的嫂子?现在倒好了,等他在那狄北熬过半年,我便将他调回,到时再为他找个合适的位置,谁也不能说什么了。”
李汉青笑了笑,没说话,不过心中却暗暗思忖:“那小子胸怀锦绣,只怕未必肯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