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伯父忽然这样,大家都有些懵逼了。
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本来何氏这样指手画脚的,有些惹人不快。可杨守瑞这态度一摆出来,反倒是没气了,甚至心里倒是有些恐慌。
反常既妖啊!
若说翁家的事给了杨守瑞极大震慑,可一下子把人震好了,还真有些不敢信。特别是杨贞,到底在家时间多,比较了解五伯。
这人总有些喜欢贪小便宜,爱算计,如今小十虽是过继给七房了,可他到底是小十生父,若说想托着小十的关系为自己捞点好处也无可厚非。
毕竟那啥……
人家献出了一个儿子嘛!
杨满月也是这样想的。其实她也不介意被何氏与五伯占点便宜,不管人家怎么想的,看在小十的面子上也要待人客气点。
只是意图太明显了就有些让人恶心了,若是自己认祖归宗那会儿,五伯没做出什么事来,她也不至于跟他们五房膈应。
而后来的何氏也是处处寻事,要好处,自己当听不明白,便是挑唆起来。再加之对小十的爱实在不纯粹,便心里生厌了。
为小十想的心是有的,但更多的还是想谋划自己的好处,为人父母,着实令人不齿。
只是五伯父忽然画风大变,杨满月觉得有些惊恐了。
片刻失神后,笑着道:“五伯父说得是,金字招牌啊,立起来都不容易,哪能说拆就拆的?那些达官贵人嘴可刁着,摸说是隔夜了,你就是中午做的菜,晚上给热一热都能给你吃出来,若是给他们吃隔夜的,还不把你店都拆了。”
见何氏还不服气,满月冲大姐使了个眼色。杨贞心领神会,笑着道:“可不是。哎呀,五婶,你是不晓得。我刚来时都被吓到了呢,那些夫人千金一报名头,那可都是官宦人家的出生,尚书家的都也不算什么呢。”
何氏吓了一跳。
她嫁入杨家这多年,也算有了些见识。与当初的她已是大大不同。可这些年来,仁川一脉式微,且盘桓在那种小地方,能见到县太爷就算不错了。
就算有致仕官员也不会愿意在仁川盘着了,都是到金华府去了,偶尔回乡下住一住,算是放松心情。所以她还真没见过什么贵人。
家里倒是有个致仕的尚书,可那位祖宗可不是她能与之相处的。估计整个杨家也就几个人能入他的眼,杨满月是其中一个。
“那,那岂不是往来无白丁?”
“那倒也不。”
杨贞不紧不慢地道:“有那没功名却是有钱的也是来的。不过那种巨贾大商即使没功名却也是背靠大树的,也是轻易得罪不起。见识广,人脉多,我们归林居不老老实实做生意,怕是十一娘出面也不好使,理亏呢,毕竟我们可是承诺过都用新鲜食材的。”
何氏不敢再多说话了,心里虽有些愤愤的,可她也知道那些有钱有权的人并不好糊弄。这可是她儿子的家当,自然不能有什么折损。
正说着话,却见晚生从外面进来,相处了大半年,晚生比以前好多了。虽还是说不出话,可起码跟他们亲近多了。
满月有些惊讶,他不是跟着晁粟么?店里忙,大家平常也有事,婢女小厮也不好管束满月的客人,所以平常他们娘俩都是跟着晁粟的。
晁粟是公公也不用避嫌,而且他也很怕寂寞。把晚生,满仓,小十都当孙儿看。特别是对晚生与小十,心里同情,感情是要深厚些的。
如今玉簪好似也好了些,虽然还是老说胡话,却也不整天疯疯癫癫地到处乱疯了。因为她有了新的乐趣:磨各种粉料。
因着店里又请了一些扬州修脚师父过来,所以泡脚也成了宁波新时尚。
以往泡脚大家都是热水泡泡就了事了。可现在满月却是弄了一代代泡脚的袋出来。而这些粉料是要人磨的。
玉簪也不知怎么就喜欢上了,满月怀疑她在家曾磨过面粉啥的,是常做的事,所以便喜欢上了。
她做事的时候就很正常。所以现在晚生等于是晁粟在带。
可是这个点……
满月蹙眉,应是吃饭的点了,怎么玉簪还在做事么?
正琢磨着,晚生已是到了近前,一把拉住满月的衣袖,便是指了指外面。
“怎么了?晚生?你娘呢?”
“怎么又是这小子?十一娘你还没把他送走呢?”
何氏一见晚生就不开心,她会想起自己那死鬼调|戏他娘的事来,尴尬之余,便是恼怒。
满月淡淡扫了何氏一眼,道:“五伯母,让我把他们送哪去?”
淡淡一句,却是令何氏心里发紧,不知怎得就想到翁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