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云说完这句便头也不会的走了,只留下面色铁青的石琮站在原地。
想起即将过门的妻子,他没由来的生出一种抵触。
吏部尚书的女儿自是极好的,家世已是显赫得不能再显赫。
吏部掌管官员升迁,乃是天宪官,天下官员都要仰起鼻息,再加之是自己祖父门生,这门亲事可谓门当户对。
而要嫁给自己的那个女子乃是唯一嫡出的姑娘,今年已十七,还是老来得女自是金贵,性子骄纵的传言也不是一日两日。
只是以前他不觉得这是毛病,他的妻子自然也只有这样家世的女子才配得上。
可自从发现杨满月不是他想象中的势利小人,他的心就变了。
对这门亲事本能地排斥,就连以前的想法也是被他推翻。
他的家世已是够显赫了,不需要再锦上添花,反倒是如满月这般聪明良善的女子才是他要的。妻子贤惠能持家,家族起码能兴旺三代;若是要祸害他人,就得教坏自己的女儿再嫁给自己的敌人,古人的想法有时比现代人先进多了。
起码在娶妻娶贤这条上比现代人看得明白。
想到那些传言,石琮一阵心烦。
又想起满月,几月不见,她长高了点,模样有些张开了,少了一些稚嫩,多了一些少女的灵动,举止投足间更是多了一丝名士风|流。
如此气质出现在一个女子身上自是让男子心动。
若是按照他的意愿,他自是想把这样的女子娶回家。可现在看来,横亘在他与满月之间的除了冷云,还有那个未过门的妻子。
冷云与杨满月的亲事有些不正,自己或许可想法一斗,可自己那未婚妻……
烦躁在他眼里聚集,想了很久竟是不打招呼的便离去了。
没人知道石琮此刻心里的滋味,有些事晚了便是晚了,石琮也不会想到那个农家小娘子,那个之前一直被他嘲笑的女子会成为他一生难以横渡的河。
撇开这二人不说,再说满月等人走后,便是坐了下来,安抚道:“阿姐,不要急,会有法子的。”
“十一娘,你不知他那人……”
杨贞抹着眼角道:“他那人脸皮厚起来甚是可怕。当年有好几个人说亲,本来父亲看不上他,但他天天登门,最后父母亲被他诚意打动,而我听了身边婢女描述,也以为此人真心,最后便是选了他。可我哪里想到……”
话到这里已不用说下去,后面的事都知道了,可见知人知面不知心,翁溥就是个超级大混蛋。
“那人最善死缠烂打,我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不好啦,不好啦!”
话还未说完便见杨九妹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大姐,十一娘,我,我刚刚外出回来,在外面看见了翁溥,鬼鬼祟祟的,还在跟人租房子,八成是要寻晦气!”
满月嘴角一抽,杨九妹来了这里后,没了父母管束,天天跑出去玩,简直都成野丫头了。今天不知又去哪了,这会儿才回来,还带来了一个失去时效性的新闻,真是醉了……
等等?
她说什么?
租房?
满月一下就站了起来,“你可看清楚了?九姐?”
“那个畜生烧成灰我都认识他!”
杨九妹磨着牙,面色狰狞,“他这是要做什么?”
她顿了下忽然发现杨贞眼睛红肿,两个外甥女也是眼睛红通通的,顿时惊呼,“那畜生来过了?!”
满月轻咳了一声,看了看两个外甥女,忽然道:“来人,把两个小小娘带去休息。”
说着便是蹲下身摸着二人的小脑袋,道:“敏儿,姝儿,先回房去好么?你们放心,没人能伤害你们,姑姑会保护你们的。”
姝儿点头,可敏儿却是不动,望着杨九妹道:“九姑姑,刚刚爹爹给娘道歉了,他说他不该信齐姨娘的话,他说他以后会对我们好的,他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