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贞仰着头,任由泪水滴落,满月也不催促,她苦了太久,压抑了太久,今日将那翁婆子气得死去活来是该高兴下,放肆下的!
“贞儿,贞儿!”
翁溥一脸狼狈地跑了出来,“贞儿,到底夫妻一场,你当真要与我和离?”
杨贞低下头,擦了脸上泪水,一字一句道:“我这个荡|妇哪里配得上翁公子的浊世独立?清贵之人,我杨贞高攀不起!”
翁溥脸色一变,当下就要发作,可看到一群凶神恶煞的杨家子弟后却是熄火。
满月没错过他一瞬间的变法,心里冷笑。
家暴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忍让只会让事情越来越严重,女性遇见这样的事不但要反抗,还要机智的反抗,不面对面的冲突,事后怎么也得寻机会跑了,这便是所谓的远离渣男,珍爱生命!
“翁家公子,您还是请回吧。”
满月笑了笑,福身行了一礼,“这些年大姐得您照顾,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身体被您打得嗷嗷棒,这些年吃糠咽菜的也没闹出毛病来,可多谢公子了。”
杨满月这话可真够损的,即使是翁溥这个施暴者都觉这话刺耳得不行,脸色沉了又沉,道:“杨十一娘娘,女子以柔顺为美,你挑唆我夫妻二人感情是何道理?”
“夫妻?”
满月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而杨贞都被这话气乐了,“翁溥!你虐打我时可曾想过我们是夫妻?无须多言,你我缘尽于此!你爱离不离!”
说罢便是一拉满月的手转身就要离去。如此硬气的态度彻底激怒了翁溥,只见他几步追上来,一下拦到二人跟前,指着杨贞就大骂道:“好哇!荡|妇!终于现出原形了是不是?!你这是要去哪?急着去会歼夫么?!你这践人,亏我还觉得是我冤枉了你,这几日心生内疚,可你倒好,你是不是准备和其他男人苟合给我……”
“啪!”
清脆的皮肉煽打声打断了翁溥歇斯底里的咒骂,白净的面皮上多了几条清晰可见的指甲印子,隐隐透出一些血丝,杨贞抬起手在翁溥呆愣之际又是一巴掌下去,而后沉默转身。
歇斯底里的叫骂从背后传来,“反了,反了!贱妇你居然敢打我?!夫为纲,你居然敢打我?!我要休了你!”
“翁溥!有本事现在就写休书于我,否则休要纠|缠!”
杨贞转头看着翁溥,眼里尽是鄙夷,“怂货,你敢吗?!”
这话彻底激怒了翁溥,让他没了理智,眼珠子一下子就红了,他怪叫了一声,“嗷”的一下就扑向了杨贞。
满月眼疾手快,一把拉过杨贞,抽出自己腰间的戒尺当头兜脑地冲着翁溥的面门就来了一下,“啊”,只听得一声惨叫,再看那翁溥,一群杨家子弟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原来素来风|流倜傥的翁家公子吃了满月这一下后,脸的正中多了一条红印子,好似写了一个阿拉伯数字的“1”,鼻血也流了出来,又好似成了两条分流,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就是下黑手的满月都是“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拿着戒尺指着翁溥直乐呵,一群围观群众也被吸引了,一看这场面纷纷大笑,活生生的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呆愣着的翁溥慢慢有了反应,眼睛聚焦了起来,见有人围观,只觉“嗡”的一声,脑里炸开了,脸色顿时发红,再由红变黑,嘴唇也不断哆嗦了起来,指着杨满月,胸口剧烈起伏着,“你,你居然,你居然敢……”
一句话都没说完整,只见两眼朝上一翻,人直直往后倒去,竟是晕了。
一群翁家奴仆大呼小叫地上前,满月也探出身子一看,道:“大姐,没事,装晕的,这场合要不装死以后还怎么在世上混啊?!姐夫真是机智,姐姐莫要忧心了,咱走吧!”
“噗!”
躺在地上的翁溥只觉心头被猛地一击,喉口一阵腥甜,竟是喷出一口血来,随即头一歪,这回真气晕了。
陷入黑暗前,他只隐隐约约听围观之人说道:“杨任尔铁骨不假,可脾气之暴虐也是世间罕见,如此女子也唯有冷侯爷降伏得住。也对,若不是这性子以这翁溥的无耻怕也是降不住,听说翁家长期虐打杨家大娘,而且还贪了人家嫁妆,更是问人要几百两银子才肯让杨家把两小小娘带走……”
“什么几百两?!刚翁老夫人说了,他们养了两个小小娘一个十年,一个七年,都是按贵女养的,问我杨家要价3000两,还得附送上大娘嫁妆!”
翁溥眼前彻底黑暗了,心里只冒过一句话“杨家的男人也真特么无耻!”
周围人议论纷纷,满月冷笑,你们家里那位言官会做的事本姑娘也会做,而且会比你们做得更出色,更彻底!不搞臭你们,姑娘我跟你们姓!
杀气腾腾地带着人走了,冷云在远处看着,见她过来了,便是策马过来,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