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之家?”
他冷笑,“我父只是州府户部司吏,哪里谈得上富贵?一朝去世,孤儿寡母能有什么好?”
她表示不信,一脸怀疑。
“你可莫诓我……”
她摆出“信你有鬼”的神色来,“咱大明只要是管户部的,哪一个不是富得流油?特别是州府的户部经制书吏,职位不大却是显赫。整个州府的税纲皆在其手操弄。我宁波府这多个州县,上至县令下到粮差,都要仰其鼻息,素有立地知府之称。”
冷云眼里闪过玩味,“想不到你一女子倒是清楚衙门公事。”
“哼!”
她撇嘴,“书上都写着呢,只要自己动动脑子就能知道了。”
“可你说的是户房总头目却不是我父亲那样的小书吏。”
“嘿嘿……”
她歼笑了起来,“明人不说暗话,侯爷又何必跟满月打太极?大头被吃了,下面汤汤水水总能分润点的,怎么也比我家这样的强。”
冷云点头,忽然揉了揉她的脑袋,道:“是个聪明丫头。”
顿了下又道:“只是我父为人清正,不屑同流合污,素来都被防备,而他命也不好,身有顽疾,很快就故去了。不然我何故要十四岁就从军?从有宋以来,好男不当兵已成俗成。”
他看向她,忽然勾起她下巴,道:“你问我喜欢你什么?现在想知道吗?”
她看着他灼灼的目光忽然感到一阵心慌,下意识地拒绝,“不,不想知道了?”
“哦?”
他凑近她,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凝视着她,似要看穿她一般,诡异地望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淡然道:“你的反抗让我觉有趣。”
说着便一勾唇,眼里凝出邪肆,“这样挺有意思,不是么?”
她呼吸一窒,随即便觉那心火又冒了出来,低低问道:“侯爷是觉得无权无势的小人物在庞然大物跟前不该挣扎?挣扎起来显得颇为滑稽,显得可笑?”
见她又伸出利爪,他嘴角噙上了一丝淡淡笑意。
揉着她的脑袋道:“心思怎得这敏.感?”
说着修长的手指直抵她心口,指间的温热透过薄薄的衣衫直抵她心底。
“你这里还没真正强大起来,所以总会瞻前顾后。”
她猛地拍掉他的手,红了脸,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他低低的放肆笑声传来,“杨满月,你真有趣,是我见过最好玩的女子。”
“我一点也不觉好玩。”
杨满月脸红得像苹果。这个登徒子一定是故意的,虽然只有一根手指,可,可那个地方岂能随便指过来?!
呸!
无耻,无赖,色.狼!
“呵……”
他轻笑了一声,“顾虑太多,思前想后,你心眼太多,所以对我硬气不起来。”
这话说的……
她看着他,眼里蒙上了怒气。
这是吃定自己的节奏?
他倒可无所顾忌,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力量都比自己强大。自己又不是脑子有坑,跟他硬顶吃亏的不是自己么?
“嘁……”
他轻笑了一声,“那样瞪着我作甚?且不说如何与我周旋的,就说那叶家人,刚刚在你家你明明可借我之威一下剪除他们……”
他说着便舔了下唇,“三条舌.头下来,谁也不敢惹你。”
“你视国法为无物么?”
她冷笑,“就算是侯爷也不能随便剪人舌.头吧?过犹而不及……”
“呵……”
他又嗤笑了一声,“你不恨他们?”
“自然恨的。”
她也不否认,“这样对我自然恨。只是我觉直接剪人舌.头有些太粗糙血腥,而且会惹来更大麻烦。没有绝对把握跟前,最好不要冒然出手。侯爷能护我一时护不得我一世,您觉得呢?”
“我自然能护你一世。”他意有所指地望着她。
“真看不出来,您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这么多话,侯爷心肠可真够好的,总这么提点我。”
他大笑了起来,眼里带着浓浓的玩味,“没法,谁让你是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