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顿住,柳家的三小姐而矣,只要不是柳墨言:“离诀,你先留在这里,本宫去见父皇!”
“殿下英明!”
寒冷的天气里,再是温缓的风,也只是徒增更甚的寒冷而矣,庄离诀看着段锦睿抿紧了唇,看着男人黝黑眸子中黯淡了的神采,笑的越发地温润如玉,翩翩无暇,柳墨言,即使你得到了他的心又如何?你还不是要像我一般,永远只能在一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的人卿卿我我,生儿育女?
得到了再失去,还不如永远都得不到,庄离诀的扇面微微上移,正好掩住了唇边一闪而逝的恶意。
——月亮掩在厚厚的云层之后,几点星子,若隐若现,枝叶随风摇曳,巡逻的侍卫方方离去,这样的夜里,最是适合人做些什么。
一个身材矮小的黑影灵活地仿若一只猫儿,蹲在了厢房之外,手指蘸了点唾沫,慢慢地无声地晕湿白色的窗纸,露出一个小洞,他的手中是一管迷烟,微弱的呼气声之后,袅袅烟雾在房中弥漫,隐隐约约间,能够看到床上即使盖着被褥,也不掩盖其窈窕动人之姿的女子,乌黑的发丝垂落枕边,看不到她的表情。
无声低笑,黑影的手向着那床盖着女子的锦被探去,有些迫不及待。
锦被之上银色的绣线宛若流水般轻轻一晃,带着些许的涟漪悠荡。
“唔!”
一声低哑的痛到了极致,偏偏无法出口的嘶鸣,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却是在一瞬间全身僵硬的黑衣人惊惧地看着少女睁开的双眸,盈盈秋水间,花月一袭人,她笑的甜美清新,笑的温柔婉约,她仿佛忘记了现在身处的时间地点场合,还有面前的人,在想要对她不轨的人面前大胆展露自己所有的迷人。
“不用害怕,你现在只是无法说话,无法动弹,忍受些许疼痛而矣,我暂时还没有要了你的命的打算……”
柳菡萏两根手指快要凑到了一起,圈成了一个椭圆,轻笑着表达那小小的,小小的一点痛楚,却是让体内仿若千刀万剐却又无法解脱的黑衣人,更加悚然。
柳菡萏对于面前人的悚然,很是享受地笑了起来,虽然无声,却那么妖娆放荡,远远区别于方才的温柔婉约,拍了拍来人的脸颊,那个人的脸皮抽搐,五官扭曲。
“告诉你的主子,虽然他不看重我们之间的关系,菡儿还是很喜欢他的,喜欢的,不忍心发动埋在他体内的,和你现在体内活跃的东西相同的小东西,他若是有些什么打算,最好和菡儿商议商议!”
柳菡萏眼中满是厌恶,还有一丝狠毒,显然,若是段锦容不改变计划的话,她不介意提前露出自己的獠牙。
屋顶之上,柳墨言看了一眼柳菡萏狠毒的表情,打消了去追逐那个黑衣人的念头,现在是让段锦容和柳菡萏这两只饿狼相互厮杀的好机会,他也差不多猜出了段锦容的计划,便不需要再去插入其中,缓和他们的关系了,毕竟,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若是他出现,恐怕那两个人又结成一片坚实的网了。
他从来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对他的莫名敌意,只是未曾想到如此不简单,除了以前认知到的心机深沉,手段毒辣,现在还要加上一句,深藏不露,那个黑衣人方才中的东西,柳菡萏说的什么虫子,看来要好好查一下了。
翻身离去,像是来的时候一样的无声无息,话说,为了查清柳菡萏和段锦容现在到了什么程度,还有他这个妹妹有什么依仗能够全身而退,他可是吹了不少日子的冷风了。
柳墨言可以安心沉睡,柳菡萏也不用担心了,连带着已经向段穆恒陈诉了自己对柳菡萏的‘感情’的段锦睿也可以暂时安心了,段锦容却是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也无法安心睡觉了。
任是谁觉得万无一失的计划失败,让人侮辱柳菡萏,让那个知道他很多秘密的少女自尽,顺便栽赃到太子头上,随着他手下那个被体内的毒折磨的去了半条命的废物回来,全部功亏一篑,且,连带着自己的生命,都有可能受到很大的威胁,因为那个人在哀嚎了一日一夜之后,死状极为可怖的没有了呼吸。
段锦容有大志向,有尊贵的身份,他比平常人更加怕死,即使知道现在最好避嫌,不要经常去纳兰明秀那里,他也惟有马上向自己的母妃请计。
——京城中几日间便是风云变幻,虽然都是些桃色新闻,但是因为事关皇室之人,还是让人忍不住津津乐道,先是长乐公主府传出镇国将军的三小姐与某个皇子有所暧昧,虽然未曾明言是哪位皇子,但是,当时长乐公主府参加彤箬郡主及笄之礼的皇子,也仅仅两个,一个是身边未曾有一个人的太子段锦睿,另一个,便是虽然有几个侧妃侍妾,却没有正妃的容王段锦容,他们二位,一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另一个是皇贵妃之子,仅此于太子的王爷之尊,正妃之位虚悬,都是京中各家名门闺秀忽视耽耽的夫婿人选。
柳三小姐也是厉害,在京中名门闺秀还在观望准备的时候,居然拔得了头筹,大多数人都认为那位和柳三小姐有情的是容王段锦容,因为段锦睿不好女色,甚至有传言其爱好男色。
却没曾想,在所有人都认定了柳菡萏不日便要与容王为妃时,又传出太子殿下倾心于柳三小姐,向皇上陈情求娶,段穆恒既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但说考虑,却是没有了下情。</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