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东阳长公主原本只打算派武德司此次领队的韩知事去余家,但拗不过越千秋执意要亲自跟去看热闹,她思来想去也就答应了,却支使了自己的得力婢女桑紫跟着,临去时又千叮咛万嘱咐。
“千万看好千秋,别让他又惹麻烦或是遇险,回头阿诩又来埋怨我。”
见桑紫笑着答应,跟着越千秋去了,苏十柒不禁好奇地问道:“长公主,千秋很能惹麻烦吗?”
“你不知道这小子?”
东阳长公主也是闲极无聊,再加上越千秋亲自登门相求,她忖度上回在酒楼眼皮子底下让其遇险,欠了一个人情,心中对余家这种强索婚书的事也颇为不齿,这才答应出面帮忙。只不过,看见苏十柒一个女人独立支撑门庭,还和那徐浩打得有来有去,她不禁暗叹没白来。
此时,她不禁奇道:“那他怎么肯帮你的?别看他小小年纪,无利不起早,最最难缠,多少大人都吃了他的亏!”
当苏十柒听东阳长公主历数越千秋那些光辉战绩之后,身为苏家之主的苏大小姐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明明之前恨得那对师徒牙痒痒的,却会糊里糊涂被越千秋叫姐姐,又为什么会糊里糊涂答应了对方把东阳长公主请来给自己充场面。
那小家伙简直是鬼灵精!
被人抱着骑马,越千秋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只不过如今身后不是严诩或者越府家丁,而是东阳长公主的婢女桑紫,旁边还有神秘的武德司韩知事。
乍一看,他就觉得那位韩知事是个相当严肃的人,他当然不会随随便便就试图用言语来套出对方的底细。但不敢乱摸人家的底,不代表他一路上就闷嘴葫芦,不和人套近乎。
“韩叔叔,我们就这么三个人去,那位余大少爷会不会抵死不认账?”
越千秋此话一出,韩知事竟是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沉声说道:“九公子所虑极是,余大少爷大可推说不认识徐浩此人,甚至把事情抵赖得一干二净。”
所虑极是?你身为武德司的一个头头,这会儿不应该安慰我说九公子不用担心,有我这个武德司的头头出马,必定手到擒来吗?
越千秋只觉得有些意外,随即就假装悻悻问道:“那我们不是白跑一趟?”
“那自然未必。”
越千秋侧过头去,恰好看见韩知事脸上流露出的一丝凶光。
“这些年刑部总捕司威风八面,武德司的风头几乎都被他们占尽了。余家现在可不是余建龙还是侍郎的时候,他以为攀附了江陵余氏,就可以冒称世家?没有官员的家宅,竟敢蓄养门派出来的亡命之徒,按照武德司的条例,这是行同谋反!”
“咳,咳咳咳……”
越千秋没想到刚刚还显得很弱势的赵知事,说到后来竟是直接流露出了赫赫凶威,不禁被呛得连声咳嗽。就在他伏在马脖子上,呛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他无意间侧过头,又看见刚刚凶光毕露的韩知事,这会儿露出了一丝有些腼腆的笑容。
“我就是说说而已,今天我只是听长公主之命行事,去余家之后,我一切听桑紫姑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