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缓缓坐下,曹天成哀声叹气,蒋家权一踏进门来,两眼扫过屋内,径直问道:“都督,夫人呢?”
高远指了指后头,蒋家权脸色亦是一变,也跌坐在桌边。
吴凯站在门边,大声吆喝着自家媳妇,“快过来,快过来,还在哪里喘什么?”
曹怜儿扶着吴夫人进门,吴凯当即道:“快,去后头,去找夫人与贺兰教头。”
吴夫人应了一声,在曹怜儿的搀扶之下便向后走去。
“慢着!”蒋家权突然抬起头来,叫住了两人。
“议政!”吴凯转过头,看着蒋家权,“她们两个在后头可不行,万一起了冲突可咋办?”
“纸里包不住火,这件事情,在征东府中,根本算不得什么秘密,只是瞒了夫人一人,迟早都会知道的,本来我与曹吴二位一直在计议这件事情,准备找个妥当的时机不解决这件事情,今日既然已经瞒不住了,倒不如借此机会摊开来说,一劳永逸。”蒋家权道:“贺兰将军,你看如何?”
贺兰雄脸上的笑容渐渐笑失,愣了半晌,突然重重地一拳捶在桌上,震得碗儿碟儿一阵乱响,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下心头的怒气。
“高远,高都督,你既对我妹子无意,又何必招惹她?你与她有什么?你夫人想干什么?是来捉奸的么?好得很,议政说得好,正好借此机会摊开来说,也不必藏着掖着了,我去叫她们出来,大家当面锣对锣,鼓对鼓,说个清楚明白,也好让我妹子死了这条心,早些找到如意郎君。”
丢下这几句话,贺兰雄转身便向内里走去。
“孙晓,拦住他!”蒋家权大喝道。
孙晓一跃上前拦住贺兰雄,双臂一张,已经将贺兰雄一把抱住,大叫道:“贺兰将军,稍安勿燥。”
贺兰雄大怒,“松开,夫人今天是来者不善,我可不能看着我妹子吃亏,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子。”
“贺兰教头怎么会吃亏?”孙晓大叫起来,“她勇冠三军,只怕连你都打不过她。”
“她能对夫人动手吗?夫人说什么,她还不是只能听着。”贺兰雄怒道。
“贺兰教头,夫人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应该略知一二,我想了又想,夫人绝不会做无礼之事,或许,今天便是契机,也许会两全其美。”蒋家权站了起来,走到贺兰雄面前,双手按在他的肩上,”也许,我们现在要做的,只是做在这里,饮酒,静静地等待.”
“什么两全其美?”贺兰雄稍稍冷静了一些,但仍是摇头不已,”高远已经有了夫人,我家燕子也绝不会与人做妾,这便是无解的难题.”
“贺兰将军,没有谁说要贺兰教头做妾,贺兰教头不仅是你贺兰族的公主,亦是匈奴一族的凤凰,更是对我征东府有大功,谁会委屈她?”
“那你能有什么法子?”贺兰雄问道.
“一正两平!”蒋家权淡然道:”我与曹吴两位大人,还有严议政都谈过这个问题.我想这便是解决的办法.”
“一正两平,那是君王才有的规仪!你别欺我不知你们中原人的规制礼仪!”贺兰雄话一出口,陡地楞住,”你是说?”
“不错,便是君王.”蒋家权重重一点头,”我们戮心同力,辅佐都督成就大业,只要都督做了君王,平妻之位,当不至委屈了你家妹子,如何?”
贺兰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表情慢慢舒展,孙晓看着他不会再暴走,这才松开了手去.
贺兰雄坐到了桌旁,思虑片刻,转头看着高远,”都督,你却如何说?”
不等高远开口,蒋家权已是接口道:”都督当然没有问题,其实我们都知道,都督与贺兰教头早就相知相识相爱,只不过相逢恨晚而已,以前都督势力微弱,自然不能开这个口,但现在都督已经雄据数郡之地,麾下雄兵数万,杀灭东胡,不过翻掌之间,到时候挟辽西辽东河间草原之地,拥数万精锐大军,兵锋所指,必将所向披糜,贺兰将军,可有意马踏天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