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泼了一盆洗脚水后,顺手关了窗,将脚盆丢在一边了,歪歪斜斜又走回床边,一屁股坐下来。想一阵,又嘿嘿笑起来。
章杏开了房门,萧得玉和孙宝珠正气喘吁吁跑过来。孙宝珠手里拿着一根扁担。萧得玉满脸通红,没等章杏问话,她主动说道:“小姐,方才有猫叫,我,我跑过去看……”
萧得玉和孙宝珠原本守在门口,突然听得几声猫叫,听得人心里硌得慌。萧得玉也是唯恐房里的人听了这声音扫兴,便想着左右不过几步远,将那鬼叫的猫赶走就是,反正这边还有孙宝珠守着。结果她去赶猫,那猫也是太机灵,只听见声音,没见到影子。而孙宝珠则是听见女子的叫唤,极是像是萧得玉的声音。她随手操心靠墙放的一根扁担,就顺着声音过去了。
猫是没有找到,孙宝珠找到了返回来的萧得玉,两人一照面就知道中了计,匆匆赶回来时恰好与一窝子抱头逃窜小子们撞了个正着。
章杏一看她们那样子就知道是被人调开了,她打断萧得玉的话,说道:“没事就好,今晚上你们也不用守这儿了,也去歇了吧。”李尤氏已经将院子后面罩房收拾出来,带着萧得玉去看过了一次,里面东西也是全的。
萧得玉看了看孙宝珠。她们两人跟章杏不是一日两日了,章杏是从不让人守夜的。可是临出门时,傅舅娘将她们两人拉到一边,交待过,这新婚夜里她们两人最好还是留个人守夜为好。也免得半夜里小姐姑爷要水,叫不到人。
孙宝珠不会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萧得玉说道:“小姐,要不让宝珠姐去睡?这里我来守会,也免得那帮子小子们又跑回来了。”
章杏摇了摇头。“不用了,你们都去睡。这大半夜了,不会再有人来。”
萧得玉和孙宝珠只好走了。章杏回了房里,关上门。石头还坐在床沿上,洗了一把脸,又闹了一番。他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章杏突然有些心怯。将地上的脚盆靠墙放好,又将方才用过的汗巾晾起。环顾间心里倒是有些怪这房里怎地不更乱些?正怨着,不妨背后突然伸过来两只大手环住了她,“杏儿,我们早些歇了吧。”石头呼出的气里还有浓重的酒味。浑身也是滚烫,像是发了烧。
她倒是在害怕什么?接下来的事情她又不是没有经历过,也就那么一回事而已。章杏闭了一会儿眼。
石头看不见。少女的身体出乎意料的柔软,那么香,颈脖间的肌肤泛着诱人的光泽。
这是他的媳妇儿。石头小心翼翼靠过去,唇落在上面。心里的火蓬勃烧起来,遂一下将章杏打横抱起。
章杏始料未及,花容失色间。小声惊叫一下。
酒气和欲火双重肆虐开来,他怀中的少女慌乱失措间抓住了他的脖子,细白小手的清凉贴在着了火的肌肤上。使得他浑身都渴望起来。遂大步过去,将抱起的人放到床上。
细细看一阵后,石头触了触章杏的脸,确定自己没有醉昏头,又咧嘴一笑,起身来几下剥光了自己的衣裳。倾身压下去。
到底百闻不如一试,越是着急。却越是不得入巷。石头直累得汗流浃背,怎么也不甘心。发狠间一寸寸啃。闹了一阵,终是乏了,疲倦睡去。睡一阵醒来,醉意彻底没有,醒悟到自己竟是耽误*一刻,又翻身闹了起来。许是酒醒缘故,这次他倒是逞心如意了。一场酣畅淋漓完,总觉得意味未尽,又来了几回。
章杏哪能经他这般蛮干?求了无数次饶,天蒙蒙亮时,方才得以暂休,浑身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孙宝珠萧得玉天蒙蒙亮就起来了,候在门口,见里面没有动静,她们也没有吱声。左右姑爷没有嫡亲长辈,独身一人。小姐不需大清早起来敬茶。
李家里也只有两个婆子,一个管着灶上的事儿,一个负责院子里的活儿。这两人早日也是累坏了,到日头升起来,方才醒觉。负责院子的刘婆子起来后,忙着收捡院子。昨日大婚,院子里摆的桌碗虽是清理了,但还是不干净。
管厨房事儿的李婆子见厨房里已是有个中年巧妇忙开了,她识得这位就是家里新夫人带来的人,立时笑着赔罪:“哎呀,瞧我这昏头昏脑的,竟是睡过了头。”一边说着,一边蹲下挪到灶头帮忙添柴。
那巧妇抿嘴笑了笑,说:“李嫂子也是昨日忙坏了。”
李婆子见这妇人和气,小心翼翼问了姓名。这妇人原来姓肖,嫁得小姐陪嫁铺子的一位姓杜的二掌柜,她嫁过来前,也是在魏家厨房做事。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烧水,合计做了几个适合新妇食用的饭菜。才做好了,孙宝珠过来,比划着要水。
肖妈妈就是杜晦明的婆娘,她跟了章杏也是有些时日,与孙宝珠萧得玉都熟。孙宝珠所做手势,她自是也看得懂。连忙舀了一大桶水。李婆子就是李庄村本村人,几次大水里,儿女汉子都相继没了,她一个孤寡婆子生计没有了着落。恰好李尤氏透出风声,要给石头家找个做事的。她便求到了门上。
这李婆子也算是个能干的,又与李家沾了本族的亲。李尤氏就将她领到了石头家里。一个乡下婆子乡间的事情自是都会些,可大户里的规矩就不甚清楚了。李尤氏知道的也不多,也只是说了那么几嘴。
李婆子见新夫人的丫头过来要水,她心里起了八卦之火,好歹知道这事不能出口问,只自告奋勇要帮孙宝珠抬水。
孙宝珠一声不吭扒开她,单手一拧提起水桶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