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杏吓得打了一个哆嗦,目瞪口呆看着季婆子。
季婆子冷哼一声,将右手边的黄表抓了一把在手,横过烛火一下点着,突然向章杏扔了过去。章杏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往后连退几步。好在那黄表在两人中间就落了下来,并没有真正烧到章杏身上。
章杏缩在墙角里,惊魂未定。正中坐着的季婆子扔了黄表,两手扶着桌子,又吚吚呜呜摇头晃脑哼唱起来,至于到底唱了些什么内容,不仅章杏听不懂,就连叶荷香也听不懂。叶荷香连忙问道:“大仙,我闺女到底有没有事?”
季婆子摇头晃脑吚吚呜呜说:“她不是个全人,身上只有二魂五魄,还有一魂一魄在河里上不来。”
乡下村里鬼怪之说由来已久,这叶荷香又是个成日喜欢窜门说闲话的,对这事听了不知多少,轻重深浅不消说得太明她就能猜得**不离十。这人统共有三魂六魄,少了一魂一魄那肯定不是小事了。
“怎么会出这事呢?我闺女不是还,还好好的吗?”叶荷香结结巴巴说道。
季婆子挑她一眼,继续吚吚呜呜说:“她现在看着还好,过几日就会有一场大劫,便是熬过去了,也只有一两年的阳寿。”
叶荷香吓得不轻,问道:“那,那咋办?大仙一定要救我闺女一命啊。”
“这河里有个积年的水鬼,你闺女是被他缠上了,这两日他一直跟着闺女,她的一魂一魄就是被他拘去的。方才我虽然已经将他打发出去了,但是他要找替身,定是会再寻来的。”季婆子翻着白眼,说唱道。
叶荷香听到这里,脸色都吓白了,她脸皮厚,人家指着她脊梁骨说骂,她都不怕,她就怕鬼。季婆子的话使得她想起昨夜里的遭遇来——昨半夜里,她正要起来给章金宝把尿,突然听到哭声,那哭声十分奇怪,像是有人在哭,又不尽像,深更半夜里,听到耳里只觉得既凄凉又悲伤,让人也忍不住想要跟着流泪。她当时就吓得不轻,也不给儿子把尿,倒头就装睡。哭声持续了好几个时辰,她一直没动,也不敢睡,睁着眼睛熬啊熬,鸡打鸣之后方才睡去。
现在想来,那哭声不就是从后面传来的?章杏章桃不就住在后面房里?自家闺女秉性自知,断不会深更半夜无缘无故鬼哭狼嚎的,如今想来,可不就是有鬼?
想着那水鬼以后还会寻来,她后颈都开始冒冷气,巴巴看着季婆子说:“大仙,这,这,有没有办法……”
“办法倒是有的。”季婆子说唱道。叶荷香唯恐听漏了,靠过去,季婆子一边吚吚呜呜说唱,她跟着一边点头。
事情交到完毕,季婆子又抽搐起来,抽一会就往后一仰,厥了过去。叶荷香是看过别人请神的,也不慌张,只把季婆子扶到条凳上坐好了,耐心等着。